四大家族(2/2)
朝雨托着下颌思索半晌,评价道,“这凶手可真惬意,还专程从正门敲门进屋”月家金发碧眼的特征在中原地带实属异类,走在大街上总能博取无数人的目光,如果只是单纯的暗杀,又为何要选择如此容易暴露的方式?
思索之际,荷姑已领着朝雨回了自家的院落。在村民的描述中,荷姑是和自己的母亲生活在一块的,母女俩相依为命,靠着女红过活,为求生计,又将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租给了红姑家耕种,每年只收些粮食抵扣,这般多年如此过来,倒也不见得如何清苦,反倒和乐的很。
朝雨同荷姑一入院落,便有受惊的鸡
鸭扑腾上树,荷姑恭敬地将朝雨往屋内引,朝雨却敏锐地察觉到屋中竟无一丝火光,鸡鸭四散在院落中没有回窝,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不动声色地跟在荷姑身后,手指悄然附上腰间的铁鞭,在荷姑准备推门的一瞬间,冷声问道,“月家,究竟收到了什么样的命令?”
话音刚落,荷姑搭在门把上的手僵了僵,原本担惊受怕的面色也变作轻笑状,转身望向朝雨,“不愧是虞家的后人,可惜了”朝雨看着荷姑的身形逐渐胀大,噼里啪啦的骨头错位声不绝于耳,片刻后,面前的荷姑便成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朝雨听得肉痛,忍不住皱眉,“怎么?命令让你将我一块儿杀了?”
男人撩开裙摆,从腿上拔下一柄固定着的弯刀来,“这些,你得去问孙国师了”
朝雨心中一凛,果然是国师那家伙在背后弄的幺蛾子。
国师此人早便不满于长公主的存在,认为这个国家的将来不该由一介女流继承,虽明面上保持着中立,其实背地里想方设法打压着长公主身边的势力,眼下甚至不惜动用了直属于皇帝的风花雪月四家势力。
风花雪月四家究竟有多神通,朝雨也说不上来,她只在虞封的描述中得知这四家似有甚通神的异能,为守护皇权而存在,能力凌驾于大内,只听命于皇帝,可谓是整座皇城中最忠心的存在,这样的家族若非兵临城下,又怎会被轻易差遣出来?
这是朝雨一直弄不明白的一点。
还有就是,陛下既然如此宠爱长公主,又怎会派出杀手来阻挠衣白雪自证清白?若是衣白雪被扣了罪名,长公主也会连带失势,陛下绝不会这般做的。
如此作想,朝雨心中的不安感便又更添一重,她直盯着杀手的眼睛,凛然问道,“你敢确保国师交代的命令是陛下亲自下达的?”朝雨握着铁鞭的右手一抬,杀手以为她要动手,直将弯刀出鞘,怎知前者竟只是单纯地用鞭尾指着自己问话。
杀手愣了一愣,有些莫名,“盖了印的谕旨,还能有假?”
朝雨不欲与月家人动手的原因很简单,便是对方实力实在藏得太深,否则若换作寻常人,朝雨早便二话不说先将对方打趴下再问话了。
且此一事太过古怪,朝雨实在不敢将答案往自己假设的最坏情况上带,只得一遍遍地向月家人求证,“你只看见一封谕旨,听了国师的话,没有亲自见过陛下?”
杀手抄着手,有些不耐,“你是在拖延时间吗?你叫了帮手过来?”
朝雨闻言只翻了一个白眼,“不是啊,我的意思是,你们会不会被骗了?”
杀手一愣,“什么意思?”
朝雨气得冷哼一声,与之解释道,“长公主支持衣白雪,陛下疼爱长公主,派你来帮衣白雪还差不多,又怎会派你来阻挠他自证?国师那老家伙,巴不得拖公主下水”
杀手沉吟片刻,觉得朝雨说的有理,便伸手在袖内掏了掏,将谕旨掏了出来,打开来给朝雨看,“你看,黑字红印,是玉玺敲的,这下你该信了吧?”朝雨凑近了些看了片刻,“是玉玺的印子”
杀手闻言抬起弯刀,摆开架势,“打吧,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让我早些回去复命。”
朝雨见着杀手如此着急想打的模样,生平头一次意识到不听人说完话便急匆匆动手的人是多么讨人嫌,也反思并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听完囚犯的辩解再行动手。
夜风掠过,朝雨屏住呼吸,静静地盯着面前的杀手,杀手揣摩了片刻朝雨的想法,有些揣摩不透,便挥刀袭来,朝雨向后腾空翻了两轮躲开刀锋,耳畔有破风声呼啸,朝雨方才站住,
寒芒便已迎面袭来,她忙抬手以铁鞭迎击,响亮的精铁碰撞声后,二人已呈僵持之态。杀手夸赞了一番朝雨的身手,手下猛地加大力度,腿下一扫,将朝雨压倒在地。
朝雨咬牙坚持着,杀手便笑道,“你还在等什么?等你的朋友下毒吗?”
朝雨闻言一愣,一旁树上的鸡鸭早便陷入了沉睡,杀手却似个没事人般,嬉笑地望着朝雨,“挺好的计策,可惜,不该对我用的。”说罢,腾出一只手来,从腰间摸出个梅花镖,直向屋舍的阴影处丢去。
月光下,梅花镖在半空与一根银针相撞,跌落在地,衣轻尘自阴影中缓缓走出,含笑地望着朝雨,无奈道,“失败了,怎么办?”
朝雨骂道,“你还笑!过来搭把手啊!”
衣轻尘便从腰间取下匕首,冲了过来,杀手竟用那只腾出的右手,又从腿上拔出柄弯刀来,一刀抵御衣轻尘的攻势,一刀压制朝雨,一心二用,全然不见差错。
衣轻尘与之较量片刻,心中无比佩服,“你这刀法可真厉害,也不晓得你和沉生打谁会赢呢?”杀手尚未问出“沉生是谁”这句话,衣轻尘便转头望向身后自己原本躲藏的阴影,“你说呢?木头。”
杀手方才意识到那儿竟还藏着一人,可待得反应过来时,双腿已再站不住,双刀跌落在地,整个人都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