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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偃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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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依为洞内昏迷的弟子们换完了药,端着盆子去瀑布旁换水,路过沉生与衣轻尘身旁,瞧见他二人皆是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便也未有打扰,莲步一点,越过水帘,轻盈地落在水池旁,正欲俯身打水,不远处的树林中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沉依直勾勾地盯着那处,右手伸进腰间的锦囊,从里头抓出一把石子握于手心,走得离洞窟稍远了些,做好了随时自我牺牲吸引夜萝注意的准备。

不想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擂鼓的心跳,率先出现在眼前的竟是如会那张带着泪花的可人面庞。她从草丛中一跃而出,抱住沉依不停上蹦下跳,“师姐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如英果然没有骗我。”

如会身后,又有二十余名名弟子陆续走出,如英走在队伍最前,未有抬眼去看沉依,而是领

着其它人径直去了瀑布后的洞窟。如会看在眼中,只觉得好生奇怪,待如英走的远了些,方才悄声问沉依,“师姐,你俩又吵架了?”

沉依摇了摇头,从草丛中翻出先前藏好的木盆,重新走回池边取水,“算不得吵,不过我有我的坚持,他有他的见解,终归说不到一块吧。”

取清水一盆,从怀中取出先前碾好的药膏泡入其中,这才转身与如会笑道,“进去吧,沉生师兄也在,你二人兴是能说上话的。”

听闻沉生的名号,如会当即高兴地跳了起来,“当真?有沉生师兄在,我等就不必再怕那些食髓教的人了啊!”

匆匆冲向洞窟,全然瞧不见身后沉依面上无奈地笑意。

沉依随后进洞,如会已与沉生你来我往聊得热火朝天,如英还是坐在洞口那块石头上,瞧见沉依进屋,也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后便抱剑合眼,倚着山壁小憩了。

如会看在眼中,气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哎,核桃这东西,皮烂了,心还是硬的,等也等不破,非得有人拿石块去敲上那么一敲,方才能尝得里头的肉啊”

沉生在一旁附和道,“可就怕有人帮着砸了,壳也裂了,那吃核桃的人也不肯动手剥上一剥。”

沉依权当未有听见,端着药水走入了洞窟深处,如会与沉生伸长了脖子去看沉依的背影,待后者当真走得远了,如会方才拍着沉生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我等都说得这般明显了,师姐还不懂吗?”

沉生撇了撇嘴,“最怕她懂了,却装不懂。”

如会极为嫌弃地白了沉生一眼,“师兄你在我跟前装什么装?”

沉生摇头叹道,“不可说,不可说。”

二人打打闹闹,直看得一旁的衣轻尘咧嘴浅笑,待他二人闹得够了,衣轻尘方才看向如会,问了一件正事,“听闻如会姑娘你擅做偃甲?”

提到这茬,如会便又喜又气,喜的是她于此道很感兴趣,自然很愿意与衣轻尘继续聊下去,气的却是她装放小玩意的百宝袋被食髓教给搜刮了去,里头装着的是她下山这段时日做的心血,凭生丢了,还是丢在那群恶鬼的老巢里,每每想起,便不免痛心疾首。

如会捂脸缓和了好一会儿,方才可怜兮兮地望向衣轻尘,目光似在责问后者为何要揭自己的伤疤,嘴上却还是如实答道,“会一些,算不得精通。公子想做什么?”

衣轻尘便将自己大胆的设想说给了如会听,“我希望姑娘你用木材与石块,做一群偃甲鹤。”

此话一出,不仅如会,连沉生都有些难以置信,“偃甲鹤?公子你莫不是在说笑,如会她虽擅偃道,但会的终归只是皮毛,飞行偃甲这得是偃宗才能掌握的本事吧?”

衣轻尘知晓这点,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唐突,便又换了种说法,“若我能提供图纸,如会姑娘你可能仿着做个差不多的?”

一听衣轻尘竟能提供珍惜的飞行偃甲图纸,如会当即挺直了身子,膝行至衣轻尘身侧,抓住后者的手臂,激动不已,“我做!给我图纸!我做!”

如会一握一掐,恰都抓在衣轻尘的伤口处,直疼得他下意识惊呼出声,如会后知后觉地松手,连连与衣轻尘道歉,沉生却托着脑袋做出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指着衣轻尘的鼻子道,“衣公子,男子汉大丈夫,矜持些,莫要一疼便喊,还唤的这般柔肠百转,眼下师兄可不在呢,勾引谁呢?”

衣轻尘揉了揉被掐疼的伤处,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柔肠百转,疼还不给人叫了么?”

沉生却笑得意味深长,直看得衣轻尘起鸡皮疙瘩,好半晌,前者方才开口,“公子你啊,长得既好看,声音也好听

,身段又好,还很聪明,脾气温顺,轻功当世绝佳我若是喜欢男的,绝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便被一旁如会的狠狠拍了一掌,如会直抓了抓身上的鸡皮疙瘩,嫌弃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搁这谈正事呢,闭嘴吧你。”

沉生被一掌拍的歪躺在地,装出副委屈可怜的神情,揪着如会的衣角道,“我可是师兄,你怎能打师兄呢?”

如会赶忙挥开沉生抓着自己衣角的手,起身坐到了衣轻尘的另一侧,摇了摇衣轻尘的胳膊,“公子你快与我说正事吧,别理那犯了病的。”

衣轻尘对眼前的打闹场景分外怀念,面上悬着笑意,“莫要闹了,你可带了白纸?我画与你看。”如会翻遍全身上下的口袋,却只翻出一卷纱布,撕下一块铺在地上,竟也有一张画纸大小,衣轻尘觉得可以,便又问如会,“可带了笔?”

如会便借来沉生的长剑,将自己的辫子割了一小撮下来,用细绳捆好,取了瓶黑色的药水,倒在地上的石坑中,衣轻尘见如会竟肯如此牺牲,心下感动,便也画的分外认真,只将这些年在柳师父书房中翻到的图谱样式在心中过了个遍,记起飞行偃甲的细节,一笔一画刻在纱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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