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我因为收了苏黎世太多钱，被酒吧辞退，紧接着苏黎世就找到我，说要和我达成契约，他给我钱，我满足他的要求，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就答应了，往后便是我灾难的开始。

2.

我从周家回到林家的时候，林雪刚画完了一幅画，正跪在地上收拾涂料，他之前总说调色板太小，画起画来颇为吃力，所以喜欢把所有的涂料都撒在地上，用到什么便去调什么，画完了再去清洗，害的我每次要同他擦好久的地。

林雪是苏黎世的御用画师，擅长画人物，几年来，他为苏黎世画了不少周傅生的肖像，而在我出现之后，他画的就更像了。

两年前，我被苏黎世送给林雪，做他的模特，模特的意思就是，他想画我哪里，我就必须给他画。

我把从周家带回来的东西放在餐桌上，走过去，帮他收拾地面的颜料，他坐到一旁忐忑不安的问我：“陆放，你是不是要和苏先生解约了？”

我冷漠又严谨的回答：“当然，我现在可是周家的少爷，已经不再需要苏黎世的钱了。”

林雪没说话，两年来我们一直是这样，除了画画，其他一概不聊。

说起周家，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回头问他：“周家明天的聚会，我想带你去。”

林雪惊恐的看着我，我想他应该猜到了，我希望他去，是因为苏黎世也会去，我总要想办法，在每个地方，满足苏黎世的心愿。

苏黎世把我送给林雪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林先生的画再好，画的也只是皮相，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东西，你明白吧，陆放，我希望你能帮他。”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苏黎世想要的，是周傅生，可惜林雪并不爱周傅生，他甚至都没有见过他，能画成现在这样，已经全凭天赋。

苏黎世把我送给林雪之后，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林雪每每画了我的肖像，寄给苏黎世，不满意的画会被退回来，满意的他就会留下，开始的时候，林雪每月寄出去三张，三张全被退回来，到后来，退两张，退一张，到了这几个月，寄出去的画，再也没有被退回来过。

我收拾完地面，想去洗手，林雪从后面追上来问我：“那陆放，这个月的画，我们还画吗？”

“这个月？”我有些恍惚，我为林雪当了两年的模特，已经记不清这个月是哪个月了，我对他说：“林雪，我们不会再画了，不止这个月，从今以后，没有人能画周傅生了。”

第二天上午，我带着林雪到了周家，周苑在门口迎接我，看到林雪的时候，先是一愣，紧接着不满的皱起眉头，周苑一直以为，包养我的人是林雪，我也懒得同他解释。

当天周家的人来的特别多，不止周家，连同周家关系好的，顾家，傅家，也来了好多人，苏黎世也来了，不但来了，还带着荣景。

荣景是在我之前就被苏黎世包养的人，那一阵苏黎世带我回家的时候，荣景还闹过好一阵子，我本以为新人一来，旧人便可以去了，没想到我却是那个先被苏黎世抛弃的，而荣景，三年过去了，还陪在苏黎世身边。

苏黎世在看到我的同时，也看到了林雪，那时林雪就站在我的右边，我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膊，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苏黎世审视的目光，便笑着同他举了酒杯，可惜他没有理我，反而是和荣景碰了一下杯，害我没趣的回了头。

林雪从到周家，一直跟在我身边，不一会儿便坐立不安，说想回去，我同周苑打了声招呼，送他到院中，叫司机载他回去了，该见的人也见了，那人却没有半点反应，我也讨了个没趣，但转念一想，苏黎世带荣景来，莫不是也是给我看的，心下又有些喜悦，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我在原地兀自笑出声来。

“当周家的少爷，就让你这么开心吗？”苏黎世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跟在我后面，一直观察着我，“还是说，你终于成了周傅生了。”

苏黎世对我，向来冷嘲热讽，我已然习惯了，又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再没有看到别的人，也不再同他装模作样：“是啊，我很开心，周傅生回来了，难道你不开心吗？”我故意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来恶心他。

“你不是周傅生。”苏黎世还是那样自负，“你知道你不是他。”

我笑了：“周苑的鉴定结果你看了吗，你是不相信科学，还是说你害怕，你害怕你曾经把你最爱的周傅生，送给了别人。”

庭院里，我看着苏黎世的眼睛，笑的灿烂，两年前，他将我送给别人的时候，我没有资格同他谈条件，可是如今我有了，我要把他当年给我的屈辱，一并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