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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第四则。少年心事(非辜陈少年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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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甯!王飞文一屁股从椅子上弹起来,飞快扯掉脸上的膜,脸上一片晶亮,却来不及擦,趿着拖鞋就往玄关跑。

他猛地拉开门,“甯、甯哥。”

陈甯新换了一套衣服,穿了件纯白的T恤、下|身是灰蓝色的亚麻长裤,脚上踩着一双灰色的家居拖鞋,头发似乎刚洗过,柔顺地贴着脸。

“你、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陈甯似乎没有进来的打算,温柔地笑了笑,“看你状态好点没有。”

王飞文闻到陈甯身上新鲜的身体乳味道,似乎是柔和的花香。

他第一次在男人身上闻到花的气味,但一旦闻到了,却又觉得,这样一个男人,身边就应该是花荫丛丛的。

“哥,你……”他张了张嘴,想问,你是从辜导房间过来的吗,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傻。

除了哪里,这人又会从何处来呢。

虽然剧组里没有人敢说,但也没有人不知道,辜子传和陈甯,他们是在一起的。

紧挨的马扎,无名指上的戒指;一同进场的早九点,一同离开的晚八点;还有写在剧本与合同里,导演一栏,两个用逗号隔开的名字。

“辜子传,陈甯。”

他们在一起很久了。

“我什么?”陈甯微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八岁,再有什么烦恼,都不能叫少年愁滋味了,嗯?”

似乎有一种冲动,那种完全野兽的,未曾驯化的部分动物本能,让王飞文突然间,很想、很想抓住陈甯的手。

“你和辜导,也是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在一起的吗?”

他没有伸手,却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们吗?”陈甯有些惊讶,却没有踌躇,很快就回答了:

“算是吧,我大学快毕业,和他开始的。”

二十一二岁的陈甯,和现在的他,变化大吗?

他看过他们的出道长篇,《那个我》,当时的陈甯很青涩,却仍是很好看的。

但现在,更好看一些。

他忍不住,却必须忍耐内心的躁动;咬住嘴唇,努力用往常一般的眼神,抬起头。

三十岁,岁月待他宽容,却仍留下些许踪迹。

“我看过你们的访谈。”他说,“你们从小就在一起。”

陈甯摇摇头,笑得正如一个可靠的兄长,“小文想谈恋爱了是不?”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想谈就谈,没什么的。”陈甯伸手,玩笑地敲了敲撑开的房门,“带来探班也可以。过夜的话,我替你瞒着导演和你妈。”

他慌忙解释,“不不不,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不用跟我解释。”陈甯歪头,追看他羞涩的表情:“哥哥只管你演戏,能过就万事大吉。”

啊,陈甯说,哥哥只管你演戏。

其实就是这样不是吗,对陈甯而言,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两个人的关系,只是工作上的同事、或者上下级而已。而陈甯对他温柔,不过因为陈甯本就是个温柔的人,这温柔、与他姓王还是姓张,叫飞文还是飞武,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倏地、他想,辜子传总对陈甯摆脸色,是否也是迁怒,嫉妒他、对所有人都这般温柔呢?

大概吧,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曾经欢喜这份温柔,现在,却有些憎恨它了。

嘱咐过几句明天拍戏的事,陈甯就告辞了,他没多提自己白天的失态,也没说那些千篇一律的鞭策与鼓舞,好像只是下楼宵夜前,顺便看一眼,那位白天出了状况的学生。

关上门,王飞文才意识到,脸上的精华,已经干透了。

他伸手一搓,几道白泥。

少年心事来的太快,是否睡一觉,也能忘怀?

十年后,二零三九年,杭州。

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四十一届金鸡奖,最佳男主角,王飞文,影片,《东逝水》。

王飞文,中国代表玄幻巨作,《越洋除妖传》系列男主角,绰号,年仅十九岁,主演电影便斩获近四百亿票房,二十二岁,却因**性丑闻,跌落人生谷底;沉寂三年、低调复出,与《东逝水》拍摄五百余日,终于凭借此片东山再起,获封影帝,一战登|基。

二十八岁的王飞文从去年的影后手中接过奖杯,台下第一排,四十岁的评审团主席陈甯带头起立,为他鼓掌。

并无多少影人愿意起身,辜子传坐在陈甯身边,本也不打算起立,直到陈甯侧过身,拍了下他的肩膀,辜子传这才慢悠悠起身,随意地朝他拍了两巴掌。

这个镜头被摄像敏锐捕捉,当晚,这位曾先后折桂金马、柏林金熊、戛纳金棕榈、以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传奇导演,与一直伴他身侧,同样曾获戛纳影帝与国内各项全满贯的顶级演员一道,在十二年后,以#陈甯提醒辜子传起立鼓掌#,第二次喜提微博实时热搜第一,并连续登顶二十二个小时。

至于#王飞文金马称帝#,便只能屈居第二,直到二十二小时后,方在热搜第一处小憩两个小时。

而后续一周内,以辜陈二人为题,杜撰的营销长文,也先后以#相伴三十一年的体验#,#辜子传陈甯#,#从青梅竹马到白发苍苍#,等后续话题,数次上榜微博热搜。据一位著名吃瓜博主分析,在这些话题每日打卡刷热度的网友,除曾经在CP超话榜风靡一时的传甯党老粉外,也有一部分有组织、有纪律的网友,乃王飞文五年前销声匿迹的一伙毒唯妈粉,刷榜辜陈相关超话,不能排除有替其亲儿子转移炮火的嫌疑。

虚拟世界外的狗仔们,在时隔十二年的今天,终于不忍利润的诱惑,再度出山,跟踪起这对平日不敢随意触碰,携手站在影界巅峰的两人。奈何路数用尽,仍无法准确掌握辜陈的家庭住址与车牌号码,至于安保森严的用心影业大楼,没有内部首肯,八位狗仔倾尽本领,仅有一位冒充外卖小哥,成功探入十二楼商务部,却也仅在门口蹲守两分钟,刚掏出相机,便被从楼下追来的保安请出大门。

凌晨三点,上海。

王飞文一身酒气,踉跄地走进卧室,手上金灿灿的奖杯一挥,差点把趴在床上玩手机的周知晓砸出一个大包。

“杀人呀!”周知晓吓得从床上跳起来,看着王飞文,像见了鬼。

“我是影帝了!”王飞文领带歪歪扭扭地垂在胸口,身上风尘卜卜,酒味浓重。

“是影帝又怎么样?”周知晓白他一眼,蹬蹬跑出卧室,打开冰箱,给影帝冲蜂蜜水。

“来我这干嘛?狗仔呢?都死光了?”清秀的年轻男生皱眉,掰过王飞文的脑袋,给他灌蜂蜜水。

“不、不知道。”他咕嘟咕嘟地灌下蜂蜜水,像一头久旱的狗熊。

“可能都去拍辜子传了。”周知晓接过空杯子,没好气地倒扣在床头,“喂,王飞文,你来我这干嘛?打庆功炮?也不知道少喝点,醉成这样,吃伟哥你都得把人家招牌砸了!”

“不、不**。”他醉醺醺地摆手,脸颊酡红。

“不**,你找我干嘛?”周知晓的声音轻了些,坐到床边,抬起一只手,贴上王飞文的脸颊。

“找你、找你……”周知晓的手是凉的,贴在热的脸上,让王飞文很舒服。

梦中那只手好像总是热的,王飞文想,太热了,热的他难受。

周知晓看王飞文闭上了眼睛,忍不住将另一只手也贴上他的脸,“说呀,”他问,“找我做什么?”? 找你牵手。

王飞文抱住周知晓,嘟囔着说。

周知晓心听着王飞文的心跳沉默,半晌回过神来,推了下王飞文的脑袋,却发现这人已经睡着了。

少年心事怎么还在,大概睡一觉,就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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