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救命之恩，陆离，你是打算携情以报吗？（2/2）
不然，我为什么，都知道了呢。
陆离：“不想我去？”
叶晚安：“你会去。”
几乎是在他问出口的瞬间，她就给了答案，“她救了你，于情于理你都会去。”
“晚安，如果是别的女人知道自己的丈夫要去看另外一个女人，你觉得她会什么反应？”陆离眼底深如墨色。
叶晚安深深的看着他，说的却是，“别的男人偷吃的时候，多半是不会让自己的妻子知道。”
“嗬”陆离轻笑，眼神有些冷，“原来你还知道你是我陆离的妻子。”
“那你呢？你知道叶晚安才是你妻子吗？”她问。
陆离：“你什么意思？你在怪我？”
叶晚安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身形一片落寞，“我不该怪你吗？”
他扣着她的肩。将她转过来，让她不得不跟他对视，“你怪我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你的心里又藏着谁？”
叶晚安疲惫的按着前额，“他已经死了……”
陆离猩红着眼眸睨着他，“死了，所以你才永远忘不掉是不是？！”
“陆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她抬眸。
“是，我在你心里就是无理取闹，楚之恒才是你心里的朱砂痣，他死了反倒干净，如果他还活着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叶晚安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还因此踉跄了一下，“我不想跟你吵，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
陆离看着被她推开的手，“提到李笛儿，你面无表情无动于衷，说到楚之恒，就刺痛你了？”
“陆离，你知道你跟学长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他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叶晚安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如果他真的懂，他们也不会闹到现在的地步，“学长在出事之前，他让我以后跟你好好的生活，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他说，陆离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有些偏执，但对你还不错……”
“他至死都没有说过你半句不是，即使你一直对他抱有敌意。”叶晚安说。
陆离：“别人的三两句话，就让你感恩戴德了？叶晚安，他如果真的那么圣洁，你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缠着你不放？”
叶晚安闻言，忽的就笑了，而且越笑越大声，“陆总有家有室，都可以在外面温香软玉，说这话，不觉得打脸吗？”
说完，她便不想再跟他争吵，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是提起楚之恒，他们之间隐藏着的矛盾就会顷刻间爆发出来。简直比定点的闹钟还要准时。
她在转身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黑，下意识的身手握住栏杆，“啪”地上落下一抹殷红。
眩晕感过了数秒钟后才慢慢的消散，她伸手去摸脸，不如以外的再一次摸到了一手的粘稠。
东方既白，地上的红色梅花越来越多。
她一直低着头，等陆离察觉的时候，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半天才想起来伸手去扶她，“还愣着干什么，抬头！快抬头！”
见她还是没有动作，他慌忙把人抱进了屋里。
他有洁癖，此刻鲜血流到他身上衣服上，他却顾不上在意。
叶晚安看着他急切的神情，每每这个时候，她都有种恍惚感，他还是爱着她的。
他一直让她抬头，叶晚安却一直低着头。
等他准备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时，叶晚安开了口：“医生叮嘱，仰头能会导致呛血，血液误吸入呼吸道还可能会引起窒息。”
以往她也一直以为流鼻血的时候需要仰头，但有一次在医院就诊的时候她刚准备要抬头，就被医生连忙禁止。
陆离放在她下巴上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
叶晚安顾不上去看他的表情，独自一人进了洗手间，清洗掉已经流出来的鼻血后，按压着鼻翼，慢慢的等鼻血停止。
折腾了一刻钟，鼻血这才止住。
陆离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看着她熟练的动作，那种强烈的陌生感再一次袭来。
他察觉到了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什么，却没有胆量去深究。
“最近，怎么经常流鼻血？”
因为失血过多，也因为心力交瘁，她的唇色都有些发白，“济市的冬天太干了。”
济市的冬天干冷干冷的，刮在人脸上都能带走一层皮的那种。
“多喝点热水。”他走过来，看着她身上沾着血迹的衣服，感到分外的刺眼，“去洗个澡，我们一起。”
叶晚安想也没有多想的就推开了他，“天亮了，李秘书多半是要等急了。”
她只是不想要跟他一起洗澡，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淤痕，口不择言却说出了让人容易误会的话。
而陆离显然真的误会了，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这么迫不及待把自己的老公让出去，晚安，你还真是宽容大度。”
“我……”没有，两个字还没有吐出口，陆离已经转身离开。
叶晚安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叶晚安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苦笑了下。
人到底还是走了，只是……这一次竟然是自己促成的，还真是有些讽刺。
她掀起手臂上的衣袖，看着上面青紫的淤痕。在惨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可怖，尤其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针眼。
这样的她，怎么敢给他看。
叶晚安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想着：他多半是去空军医院了吧，不同于她这边的冷言冷语，那边的女人想必……一定识趣知情的多。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种性格很不讨喜，冷冷的，寡淡，无趣……
不会撒娇，不会示弱，只喜欢死抗。
等哪一天扛不住了，也就放弃了。
窗外的天彻底的大亮起来，叶晚安坐起了身，浑浑噩噩的去烧了水，在疼痛感爆发之前把药咽了下去。
其实，人总是会长记性的。
就比如她，以往总是记不住要吃药，等多了几次痛到在地上打滚的经验后，也就记住了。
药效上来后，叶晚安就开始给花花草草浇水。然后又拿起剪刀，给它们修剪多出来的枝叶。
等她忙完，一个小时都过去了。
她的身体大不如前，站久了以后，就开始酸胀的疼，就像是背后扛了一块铁板似的。
拿着剪刀转过身，想要休息休息的时候，却看到脸色依旧沉着的陆离站到了她的身后。
看着她扶腰的动作，一言不答的拿过她手里的剪刀放到一边，然后指了指桌上摆放着的早餐。
“再不吃就凉了，快去吃。”语气依旧不善。
叶晚安看了他一眼。洗过手之后坐到了桌边，掀开餐盒一看，里面竟然都是补血的东西。
她一时有些晃神。
“你出去……是去买早餐？”嗓音干涸着问。
陆离冷着脸，“不然，去医院？”
叶晚安没有再说话，眉眼柔和了几分。
她还是那样好哄，稍微尝到一点点的甜头，就会觉得心也跟着甜了起来。
然而，早餐吃到一半他还是走了。
叶晚安嘴里的食物刚刚嚼到一半就咽了下去，抬起头问他，“不再吃一点吗？”
“医院让李笛儿做截肢。她的情绪很激动，我……去看看。”他说。
叶晚安放下手里的筷子，刚才心口涌出的那点甜消逝无痕，“她是个成年人，医院也有医生，你是以什么身份去？上司……还是……”
“情人”两个人，在舌尖绕了三绕，终究还是没有吐出口。
因为这两个字有些苦，苦的她舌头都发麻。
“她在济市没有亲人朋友，又没有什么主意……”
“你去吧。”叶晚安忽然就不想听他说了。
也听不下去了。
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开始怜悯觉得她可怜又弱小的时候，已经说明了太多。
她的心就算是钢铁铸就。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的听着他，用这种语气来谈论另一个女人柔弱。
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你去吧”这三个字的，总之是，说完之后好像心都在滴血。
救命之恩，陆离，你是打算携情以报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不可以请你公平一点，这辈子，先把我的情还了……
下辈子，叶晚安一定不会在跟你纠缠。那时你再去还别人的情，这样……好不好？
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案，因为能给她答案的人，已经走了。
叶晚安看着桌上补血的饭菜，刚才还觉得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此刻却已经没有了胃口，起身，一盘一盘的，丢进了垃圾桶。
叶晚安后面陆陆续续去了几次医院，都没有再见到过秦子墨。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当她从慕早早那里重新搬回家，秦子墨似乎就没有再出现过。
一开始她只当他是工作忙，后来才渐渐察觉，原来……他是在故意躲着她。
有一次在超市，叶晚安觉得好像一直有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她扭过头去，便跟他的视线撞上。
她以为他会像以往一样的走上来，跟她说上两句，结果他只是朝她略一点头，就转身离开。
慕早早陪她来做过几次治疗，却每一次都哭的眼睛红肿回去。
叶晚安看了，只是叹息，以后再也不敢叫她来。
治疗的时间漫长而煎熬，这个冬天济市格外的冷，冷到叶晚安的眼前只有白色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