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重建(1/2)
齐墨手腕上的血布条被东区的风磨得发硬,像一层干涸的壳贴在皮肤上。他蹲在手动切割机旁,手指顺着锈迹往下滑,停在齿轮轴凹陷处——那里积了一层黑褐色的泥,不是普通的雨水渍,而是带着铁腥味的氧化物。
小李站在几步外,靴子踩着一块碎砖来回碾压,发出细碎的咔嚓声。“修不好就拆了当废铁吧,反正也没零件换。”
齐墨没抬头,只把那截钢筋递过去:“撬开底盖,清掉这层锈,再涂灰土混水。能用三天算赚。”
女生们围过来时动作迟疑,像是怕碰坏什么。其中一个蹲下,用手指蘸了点泥水抹在金属表面,试探着问:“这样真能防锈?”
“不能。”齐墨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灰,“但比让它继续烂强。”
他走开前看了眼自己蹭到锈水的手腕,布条已经变黑,边缘卷起,像烧焦的纸片。他没扯下来,只是握了握拳,感受那点粗糙摩擦带来的清醒。
南区帐篷门口站着刚才袖口渗血的女生,正低头整理药箱。齐墨脚步没停,但从她身边经过时瞥见她指节泛红,像是反复清洗过伤口。他忽然停下,转身问:“发烧那人什么时候开始抖的?”
她愣住:“刚中午。”
“旧伤是不是在肩胛骨
她点头。
齐墨从怀里摸出剩下的一支抗生素,塞进她手里:“给重的那个。轻的我来处理。”
“你?”她皱眉,“你会熬药?”
“不会。”他说,“但我认得几种能让人退烧又不至于死的草。”
他在火堆边蹲下时天还没完全暗下来,阳光斜照在帐篷边缘,把灰白色的布面染成淡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灰烬层下挖出的苔藓,颜色暗绿,质地黏腻,像腐烂的指甲。没人问这是什么,也没人敢碰。
药汤熬开后气味刺鼻,像烧焦的树皮混着泥土。齐墨自己先尝了一口,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端去给轻症学员喂下。那人呛得咳嗽,他也不劝,只坐在床边削木片,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夜里风大了些,帐篷顶哗啦作响。守夜的人换了两轮,没人说话。齐墨靠在角落,眼睛半闭,耳朵却一直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和呼吸节奏。直到凌晨三点,他起身摸了摸发烧者的额头,温度降了,但汗没停。
他解开左手腕的布条,重新缠了一圈——这次绕过掌根,勒得更紧些。血珠又渗出来,滴在草席上,晕开一小块深色。
西区的水泵是在日头刚升到断墙顶时失控的。
一声闷响像雷,但比雷更沉,像是什么东西从地底撞上来。支架晃动的瞬间,有人喊了一声“快撤”,紧接着是铁架倒塌的刺耳摩擦声。尘土腾起时,齐墨已经冲到塌方边缘,看见一名工人的腿被压在横梁下,脚踝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
他没喊人帮忙,先蹲下确认对方意识是否清醒。那人咬着牙点头,额头全是汗。
“疼吗?”齐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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