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市硝烟与铜甲尸王（2/2）
药婆咬了咬牙，从怀里摸索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瓶子和一小盒膏药：“强效抗生素（过期）和‘腐肉生肌膏’（成分不明），换你身上那个黑铁块！”她指着李锐腰间挂着的、张启明留下的黑色数据密钥。
李锐眼神一凝！这东西果然不简单！“不行！换别的！”
“那就等死吧！”药婆作势要把药收回去。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被铜甲尸兵压制在火墙外的噬菌体群，突然停止了无谓的冲击！它们如同接到命令般，迅速汇聚到一起！几十只噬菌体彼此靠近，探食须疯狂地缠绕、融合！暗红的肌肉纤维如同活物般蠕动、交织！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一只体型堪比卡车头、拥有三个巨大口器、十几条粗壮探食须的噬菌聚合兽在短短十几秒内融合成型！它散发出的怨念和压迫感远超之前所有噬菌体总和！它无视了幽绿符火对普通噬菌体的压制，一条探食须猛地抽向一道火墙！
轰！
火墙应声而灭！
“不好！”水塔上的鬼面人声音一沉，手中骨弓连珠箭发！燃烧的符火箭矢射在聚合兽身上，爆开大团符火，却只能烧焦表面，无法深入核心！聚合兽的三个口器同时张开，喷出三道粘稠的、带着强烈腐蚀性和麻痹毒素的暗红酸液，如同高压水枪般射向水塔！
鬼面人身形急闪！他脚下的水塔被酸液击中，坚固的混凝土如同黄油般迅速溶解、垮塌！鬼面人狼狈地跃下，落在铜甲尸兵中间。
聚合兽迈开沉重的步伐，如同移动的山丘，撞开拦路的铜甲尸兵（铜甲尸兵被撞飞，铜甲凹陷，绿毛燃烧），目标直指鬼面人！它似乎认定鬼面人是最大的威胁！
“拦住它！”鬼面人低喝，同时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张绘制着复杂龙形、边缘镶嵌着金线的紫色符箓被他祭出！符箓燃烧，化作一团深紫色的火焰将他全身包裹！火焰中，隐约有龙鳞般的纹路浮现！
紫符·龙鳞火甲！
同时，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腰间悬挂的一个小巧的、雕刻着睚眦兽首的青铜铃铛上！
“叮铃铃——！”
清脆却带着诡异穿透力的铃声响起！那四个被撞飞的铜甲尸兵眼眶中的幽绿火焰猛地炽烈燃烧！它们身上残破的铜甲在铃声催动下，如同活物般蠕动、延展、增厚！绿毛疯长，如同披上了一层荆棘铠甲！尸煞之气暴涨，竟暂时抵住了聚合兽的冲击！
“控尸铃！他在强化尸兵！”药婆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忌惮。
李锐和小陈也被这超越认知的战斗震撼，但他们更关心的是药！趁着鬼面人和聚合兽大战，李锐猛地将战术背心脱下，连同上面的防护插板一起丢给药婆！“药给我！背心归你！”
药婆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迅速将药瓶和膏药塞给李锐，同时飞快地将一个小巧的、如同人指骨雕刻而成的白色骨哨塞进李锐手里：“拿着！靠近‘黑塔’入口时吹响它！也许…能保你一命！”说完，她抱着战术背心，如同受惊的老鼠般钻回油罐车，关紧了厚重的铁门。
李锐来不及细想，将药塞给小陈，两人背靠背，警惕着混乱的战场和可能扑来的漏网噬菌体。
血玉核心内，陆砚的意识碎片如同被投入了沸腾的油锅。黑市混乱的怨念、噬菌体的贪婪、鬼面人符箓的霸道气息、铜甲尸兵的冲天尸煞…种种力量交织碰撞，如同亿万根钢针刺激着他脆弱的灵魂。将军那只冰冷的“眼睛”似乎更加明亮，带着审视和一丝…期待？期待他如何在这乱局中挣扎？
断颅和蚀影在之前的消耗中沉眠未醒。陆砚能调动的力量极其有限。他“看”着鬼面人凭借紫符火甲和控尸铃，与噬菌聚合兽打得难解难分，紫火与暗红酸液碰撞，尸煞与血肉撕扯，场面惨烈而胶着。
“机会…”陆砚的意念在剧痛中凝聚。鬼面人的注意力被聚合兽完全吸引，正是探查甚至…干扰的好时机！他对鬼面人收集怨念结晶、觊觎“黑塔钥匙”的行为充满警惕和敌意。
他将最后一丝可调动的血歌力量，如同最隐秘的毒蛇，小心翼翼地探向战场边缘一只被铜甲尸兵劈伤、正在吞噬同类尸体恢复的普通噬菌体！
“痛…饿…进化…吞噬…他…”
血歌的韵律并非强行控制，而是放大！放大噬菌体核心的吞噬本能和进化欲望，并将目标引导向…正在全力对抗聚合兽的鬼面人！
那只受伤的噬菌体猛地一颤，停止了吞噬同类的动作，它那巨大的口器转向鬼面人，探食须疯狂舞动，发出一声充满贪婪的嘶吼，猛地扑了过去！
虽然它的攻击对鬼面人来说如同蚍蜉撼树（被火甲轻易弹开烧焦），但这突如其来的干扰，让鬼面人的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破绽！
噬菌聚合兽抓住机会！一条粗壮的探食须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抽在鬼面人的火甲侧面！
砰！
紫火剧烈摇曳！鬼面人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后退！火甲的光芒黯淡了一丝！
“蝼蚁…安敢！”鬼面人面具下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怨毒！他猛地转头，目光仿佛穿透空间，狠狠刺向陆砚意识所在的方向！他感应到了那丝微弱却恶毒的血歌干扰！
就在这时，陆砚的意念再次凝聚！这一次，目标不再是噬菌体，而是鬼面人身旁一具正在与聚合兽触须缠斗的铜甲尸兵！这只尸兵是四具中气息最强、铜甲最完整、眼眶中幽绿火焰最凝练的一具，显然是头领！
“血歌…共鸣…残魂…醒…来！”
陆砚榨取着灵魂深处最后的力量，将血歌的韵律提升到极致！歌声穿透了控尸铃的铃声束缚，无视了铜甲和符箓的镇压，如同最锐利的钻头，狠狠刺入那铜甲尸兵头颅深处被封印、被奴役的残存意识核心！
“汝为…猛将…岂甘…为…傀…儡！”
“汝之…荣耀…汝之…自由…在…彼…岸！”
轰——！！！
那具铜甲尸兵的动作猛然僵住！眼眶中原本稳定燃烧的幽绿火焰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油锅，瞬间沸腾、暴涨、并染上了一丝…刺目的血金色！覆盖全身的铜甲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缠绕在它身上的控尸铃音波被强行震开！
“吼——！！！”
一声充满了无尽愤怒、痛苦和不甘的咆哮，如同远古凶兽觉醒，从铜甲尸兵裂开的、布满獠牙的口中爆发出来！这咆哮不再是尸鬼的嘶吼，而是带着清晰的、属于生前的铁血意志！它猛地转头，燃烧着血金火焰的双眼，死死盯住了近在咫尺的鬼面人！
反噬！陆砚的血歌，强行唤醒了铜甲尸王体内沉睡的将魂残念，引发了恐怖的符箓反噬！
“不！怎么可能？！”鬼面人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疯狂摇动控尸铃，试图重新镇压！但铜甲尸王周身爆发的血金煞气和滔天怨念，如同实质的墙壁，将铃声死死隔绝在外！
铜甲尸王舍弃了噬菌聚合兽，布满铜绿和尖刺的巨爪，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狠狠抓向鬼面人的头颅！爪风凌厉，煞气冲天！
鬼面人亡魂皆冒！他身上的紫符火甲瞬间催动到极致，同时脚下急退！但尸王含怒一击，速度太快！
嗤啦——！
尸王的利爪狠狠抓在火甲之上！紫火疯狂燃烧，试图焚毁尸爪，但尸爪上缠绕的血金煞气竟能抵抗紫火！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响起！火甲被硬生生撕开数道裂口！鬼面人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涵洞壁上！面具咔嚓一声碎裂了一半，露出一张苍白、年轻却布满紫色纹路和惊骇的脸！
“大人！”另外三具铜甲尸兵试图救援，却被噬菌聚合兽的触须死死缠住！
铜甲尸王一击得手，并未追击鬼面人，而是仰天发出更加愤怒和痛苦的咆哮！它的意识在苏醒的将魂残念与符箓奴役之间疯狂冲突，血金火焰与幽绿尸火在它体内激烈对抗，让它陷入了狂暴的自毁状态！它疯狂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涵洞壁被砸出深坑，躲避不及的黑市暴徒和残余噬菌体被撕成碎片！
整个黑市彻底失控！成了铜甲尸王、噬菌聚合兽和残余势力混战的修罗场！
李锐和小陈趁此机会，带着药和骨哨，在混乱的阴影中急速向出口退去！
鬼面人挣扎着爬起来，看着陷入狂暴、敌我不分的铜甲尸王，又看了看远处混乱中逃窜的李锐身影，以及那若有若无、让他恨之入骨的血歌波动，面具下仅存的半张脸扭曲到了极点。他猛地掏出一张绘制着复杂遁术符文的黑色符箓，狠狠拍在自己胸口！
噗！
黑烟爆起！鬼面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句充满怨毒的嘶吼，在混乱的战场上空回荡：
“血歌的杂碎！还有那拿钥匙的兵！我记住你们了！黑塔之前…必取尔等性命！”
另外三具铜甲尸兵也在控尸铃失效后，被噬菌聚合兽撕碎吞噬。吞噬了尸兵的聚合兽，体型再次膨胀，口器边缘竟长出了类似铜甲的金属尖刺！它发出满足的咆哮，开始无差别地吞噬黑市里的一切活物！
血玉核心内，陆砚的意识在耗尽力量后，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灵魂深处的裂痕因强行催动血歌而再次传来剧痛，将军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他这“精彩”的搅局。他“看”着李锐和小陈逃出生天，看着黑市化为炼狱，看着那狂暴的铜甲尸王在发泄一番后，带着冲天的怨气和血金火焰，撞破涵洞顶壁，消失在上层的废墟中…
药婆给的骨哨，静静躺在李锐的掌心，冰凉刺骨。鬼面人最后的威胁，如同诅咒般萦绕。而铜甲尸王的去向，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黑塔…”陆砚的残念咀嚼着这个词，在混沌与剧痛中，缓缓沉入更深层的黑暗。下一次苏醒，面对的将是更凶险的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