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收为棋子(1/2)
夜色漫过窗棂时,陈骁摸黑推开门锁。老式弹簧发出熟悉的吱呀声,惊动了里屋昏黄的灯光。
“小猪?”黄菊趿拉着布鞋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攥着织了一半的毛线衣,“怎么又这么晚?”
陈骁嗅到空气中浓重的中药味,瞥见桌上凉透的饭菜用纱笼罩着。
陈建国蜷缩在藤椅里咳嗽,腿上摊着本泛黄的《三国演义》,书页间夹着张医院缴费单。
“今天事情有点多。”陈骁轻声关上房门,解释道。
“那、事情怎么样呢?”黄菊顿了顿,终究是忍不住想要询问。
“谈成了。”他突然从怀里掏出烫金合同,“苏氏集团临时代理商。”鎏金公章在灯光下晃得人眼花,惊得黄菊手里的毛线针掉在地上。
陈建国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精光,他颤抖着摸出老花镜:“这...这是要当大老板了?“
“只是试用。”陈骁蹲下身收拾散落的毛线团,“三个月内要把市场份额……”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喧哗。几个黑影贴着墙根溜走,在巷口撞翻垃圾桶发出哐当巨响。
黄菊听见声响,脸色骤变,连忙拉住想起身察看情况的陈骁,从五斗橱最底层摸出个布包:“下午街道办来过,说最近有小混混在打听你。”层层布料揭开,里面是捆扎整齐的粮票和皱巴巴的存折。
陈骁闻言,双眸骤缩片刻,旋即又恢复如初。
“看来已是有人对我近期的活跃心生不满了啊,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去见一见那个人……”陈骁缓缓松开握住门把手的手掌,眼眸中寒芒尽现。
这些包裹的粮票是母亲背着父亲,偷偷用加班时长跟工友换的。
前世他直到整理遗物时才发现,那些粮票边缘还沾着纺织厂的棉絮。
“老妈,用不着这些。”他把布包重新系好,“我现在……”
“小猪啊。”陈建国突然抓住他的手,枯枝般的手指硌得人生疼,“王麻子下午来送了两斤鸡蛋。”他指着墙角竹篮,“他说当年我帮他顶班的情分,该还了。”
陈骁闻言,顿了顿,嗯了一声,收下粮票和存折。
他望向窗外摇曳的樱花树。五年前父亲替人顶班的那个雪夜,正是肺尘病加重的开始。
月光漫过竹篮里红绳系着的鸡蛋,在石灰墙上拖出细长的影子,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陈骁在黑暗中狠命地咬着牙,内心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双眸利得厉害……
晨雾未散,批发市场的铁皮棚顶凝着露水。
刘德叼着烟清点货箱,看见陈骁时瞳孔猛地收缩——青年肩头落着朝阳,手里把玩的正是苏氏集团代理商的青铜令牌。
“我嘞个亲娘唉,那个东西不是……”还未等他思索完,便被一声吆喝打断了:“刘老哥!今儿个生意怎么样啊?老弟我今天过来可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啊!”
“啊咳咳咳……老、老弟你来了!”刘德连忙熄灭香烟,旋即起身相迎。
“刘老哥啊,我看刚才有几个小贩拿着一大口袋的荧光发卡出去,生意可以啊。”陈骁走至摊前,指了指门口。
“哈哈,还行还行。”闻言,刘德连忙露出职业假笑,他感觉今天的陈骁就像变了一个人,无论是语气、神态,都与先前不同。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苏氏集团的东西吧,这小子怎的一天不见就与苏氏集团扯上关系了呢……”刘德表面附和,招呼陈骁坐下,内心却不断思索着刚才的见闻。
他眼神、记忆力皆是极好,虽说陈骁只是把玩片刻便将收好,只看到了一眼,可他仍旧是几乎认定刚才陈骁手中把玩的青铜令牌就是前些时间苏氏集团那些人来这里考察时佩戴着的信物……
陈骁淡然坐下,喝了口刘德递给他的茶水,神情怡然自若。
“老弟啊,今天也是来进货的吧,今儿个打算进多些啊?”刘德稳定内心,旋即安然坐下,朝着陈骁试探道。
“刘老哥,虽说我兄弟二人打交道的时间不长,可老弟我是真的感觉相见恨晚、有种忘年之交的感觉啊。”陈骁并未回答刘德的问题,反倒是没来由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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