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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蹙了蹙眉,表情上是一种不悦与厌恶。
姜若呼吸一顿,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顾淮安也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松开姜若的手腕,而是就这样钳制着,带着她走到桌子旁边。
铜盆里本来就放着冷水,他又提起铜壶,倒了大半温着的水兑进去,才拉着女子的手按进去。
他的指尖还带着一层因为握剑而刚长出来的薄茧,落在细嫩手上时,那层薄茧就会刮蹭着娇嫩的肌肤。没有那么疼,却能带来阵阵酥痒。
姜若忍不住将手指分开些,那种痒意没有消退多少,又蜷缩成一个拳头,自然而然将男人的食指含纳进去。
男人的掌心被迫整个贴上她的手背。
也算是种别样的亲密交缠,唯一一点空隙全都被涌进来的温水填满,更加密不透风。
“松开,手上有点脏。”男人的声音一贯是冷的。
可没想到女子丝毫不害怕,沿着他的食指攀爬,又握住他的手,开始笨拙地替他清洗手上的血迹。
室内的光线昏暗,他垂眸就看见女子乌黑的长发。
姜若这段时间差穿的都是男装,挽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等晚上入睡时,如玉的黑发就会被全部放下来,泱泱披了一身。今日可能是刚清洗过,毛茸茸的碎发翘起,看着就蓬松柔软。
同她这个人差不多,同样是柔软没什么杀伤力的。
“没这个必要,洗不干净的。”
姜若的手一顿,如常说:“那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想替你做些事情。”
“再者说,谁的手又能时时刻刻是干净的?早上起来的摸了一把被子,手还算干净吗?起来之后端起杯子喝点水,又或者是用早膳时要碰碗筷,手也算干净吗?那总是还要干活的,碰碰笔墨纸砚,手还能干净吗?”
她拉着男人的手,用旁边干净的帕子将他的整个大手完全罩住,极为认真地说:“人但凡活着,但凡要做些事情,手都必然不可能是干净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看向面前的男人。因为是刚睡醒起来的,她的脸颊泛着绯红,杏眼明亮宛若含着水光,慵懒而又美艳,目光专注地望着他。
顾淮安能够在她的眼里,看见一个完整的自己,仿佛就看见他已经占据到她所有的心神。那样的感觉难以言喻,只觉得心脏处生出许多炙热的情绪,这些炙热沿着细小的血脉通行奔,最后掀起滔天巨浪。
他顺势接过女子手中的帕子,擦拭时手背的青筋凸起。他的站姿没有了先前的紧绷,低着头时候后背微微弯曲,显得肩背宽阔,声音淡然。“就你的歪理多。”
扫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他示意道:“先回去睡吧,等会我再过来。”
姜若却想到刚刚他怎么也的解不开革带的那一幕,自然而然地上前。
她的手生得十分漂亮,纤细匀称,却没有过分骨感,在昏黄的灯光里,像极了泛着莹润光泽的暖玉,极为吸引人的目光。
所以当这双手搭上革带扣时,顾淮安的目光自然而然转移到上面去。
就看见那双柔软无骨的手伸进革带与腰腹之间,隔着被湿透了的布料,完全贴在他的腹上。扣动革带扣的时,她的手微微弯曲,接着下滑。
革带就解开,布料吸满了雨水往两边敞开。
姜若没有注意到男人越发深沉的目光,自然而然将革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替人将湿透的衣服脱下来,小声念叨着。
“现在虽然天气暖和了不少,可淋了雨还是容易着凉。你先洗着,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仔姜,我给你做点驱寒汤。”
将外衣脱下之后,里面的中衣就贴在男人的身上,健硕的身材一览无遗,尤其是肩膀的地方。
她飞快看了一眼,就放在外衣准备出去熬姜汤。
只是刚走时,她的手腕就被人攥住,紧接着被一股力道拉着回头,直接撞在男人身上。为了稳住身形,她下意识扶着男人的肩膀。
那层湿透的中衣约等于不存在,手下的热度毫无保留地传了上来。
顾淮安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道:“衣服还没有脱完。”
“啊?”姜若满脑疑惑,就剩下一件中衣,脱了就等于什么都没穿,世子爷自己不会?
顾淮安却没有理会她的疑惑,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挪到自己的胸膛上,呼吸陡然急促几分,声线平稳依旧却哑了下来。
“继续。”
继续什么?
姜若的脸轰得一下全热了,觉得指尖都在发烫。这倒不是故作矫情或是其他,纯粹就是他们之间很久都没有过。
自从扬州爆发瘟疫,所有人都忙着奔走,想要让局面很快稳定下来。在数万人的生死面前,谁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谈论些情情爱爱的事。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之间做的最为过分的事,不过是避开人在角落里短暂地亲吻,又或者是在用饭或是谈论事情时候,在桌下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牵手。
这些都是穿着衣服都能做的事,现在猛然要脱下男人的衣服,她怎么都会觉得有几分难为情。
她像是被烫到一般,猛然缩回自己的手,“不要,你自己来便是。”
“做事要有始有终。”
于是她的手又被人捉了回去,重新贴在男人滚烫的身体上。
他长了一张清贵的脸,带着几分文人的书卷气息,可身体却和羸弱搭不上什么边。肌肉饱满紧实,腹部鼓起一块块方砖,沟壑分明。
淡粉色的指尖沿着方砖中间的沟壑从头蔓延到尾端时,她能听见男人重重喘息一声,声音也不复从前的淡定,而是带着几分沙哑,像是在润滑的马奶糕中掺进了细砂。
“再往下。”
再往下,指尖勾着的就是亵裤的位置。
两腿中间的地方本就格外突出,姜若根本都不敢去看,靠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在湿润的雨天里,空气仿佛都带了潮湿的水汽。她的掌心聚集了水汽,却是热到不能再热,仿佛刚刚男子薄茧摩擦手上的触感仍旧没有消失。
她羞赧地闭上眼,任由沦陷。
顾淮安气息不复刚刚的稳定,低着头靠在女子的脖颈间。
他的呼吸都是灼热的,沿着光滑的肌肤往下,顺着衣服的缝隙滑进去,一路窜起细小的疙瘩来。
姜若觉得口干舌燥,更叫她难为情的是,她已然有了些反应。
柔软贴着男人胸膛时,一点丁儿的变化都会极为明显。
耳旁便灌入男人炽热低沉的笑声。
“也想了吗?”
救命!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挑破。姜若浑身一颤,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男人闷哼出声,声音上扬,“打击报复?”
“不许再说了!”
他笑了出来,连带着胸腔都在震动,混着心跳声,声声入耳。
顾淮安倒是没再捉弄她,顺势抱起女子的双腿,就靠在旁边的墙壁上。
睡意沉沉中,姜若想,墙壁真的好硬啊,磨得她的皮肤都红了。
隔天,天色还是青色的一片,顾淮安便已经起来了。简单收拾一番,他就要往外面走。
这时候女子忽然也醒了过来。
她分明困得不行,眼睛都不大能睁开,还是站了起来就要往床下走。
眼见着她一脚踏空,差点从脚踏木上摔下去,顾淮安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身边传来熟悉的气息,她就任由自己完全倒在男人怀中,双手抱住他紧实的腰,眼睛却还没有睁开。
“怎么了?”顾淮安倒是难得见到她这么依恋的时,声音也低了下来。
他顺手将她的头发拨向身后,透过褶皱的衣裳缝隙,他能看见她背上还没有消失的印记,想到昨夜那些放纵的瞬间,身体又有几分紧绷。
“继续睡一会去。”他摸了摸她的长发。
“嗯。”姜若应了声,声音软软的,又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我就是想抱抱你。”
顾淮安失笑,就听见女子又问了一声。
“今日会比昨日更好是不是?”
“自然。”
女子得到这个答案,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她挣扎着站直了身体,擡头看向面前的男子。
你说顾淮安今日同昨日又很大区别吗?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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