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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回 李娘子援琴复劝酒 谢郎君抱怨更含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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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斟了第二杯,往沈元鹤这边来,莞尔笑道:“晴兰一直仰慕员外声名,数月前一见,自难忘怀;今席上重逢,但酬劝一杯,聊表心意。”元鹤边去接了酒盏,边微笑道:“多谢娘子芳意;娘子妍姿若仙,元鹤亦难相忘。”他两个心知肚明,都知道这不过是听着顺耳的客套语;然在谢灏看来,却全然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益是教他郁积了闷气起来。见元鹤将酒吃了,李娘子却并不起身,问道:“郎君觉得,奴今日这身衣裳如何?”元鹤道:“‘瑟瑟罗裙金线缕,轻透鹅黄香画袴。’②娘子便如画中人物。”她掩口一笑,双眉弯弯,道:“奴原来以为郎君不屑于读这些艳词呢。”其实他是不爱读,只是记性好,过目不忘而已;却仍是笑道:“人之常情,教娘子见笑了。”

徐弼见此,朗声笑道:“今日李娘子著鹅黄衣裙,倒是正与严真竹绿的袍子相衬。”谢灏听了,接言道:“才子佳人,浅黄深绿的,确实漂亮得很。”虽是赞美之辞,却听他那语气,直是要吐出刺儿来一般。元鹤撇头看他,果然是面色不愉,心底里说不上是甚么滋味:虽有些舍不得,却又想不如狠下心来与那李娘子逢场作戏一番,好不教他再陷得深了。这时却听徐弼道:“既是美人劝酒,严真你也该还礼才是。”徐弼这人见惯风月,如何看不出那边三人的异常情态;更何况他早便觉得沈谢两个亲密远过众人,故而才出言打破尴尬,有意将他两个隔开。

那李娘子是个经过场面的人物,分毫不觉似的,仍是对元鹤巧笑,顺着徐弼的话道:“如若郎君真能掷些甚么给奴,就算是块石头,奴也欢喜不尽。”元鹤道:“娘子这般才貌,区区陋石哪里能配得上?可我实在是没有预备……”他四下寻觅,忽地想到甚么,从案几上的花瓶里折下一朵含露的栀子花来,笑道:“不知娘子看这花好么?窃以为与娘子的黄裳颇是合适。”她点头道:“栀子花好看,又极香。可否请郎君为奴戴上?”杏眼顾盼,秋波流转,分外动人。元鹤应许了,便唤她再近前来,与她簪上了。

谢灏坐在旁侧,与李娘子相背,却正对着元鹤脸面;他眼见那人温情款款,自然忆起当初互簪芍药之事,如今竟也是一般地对待别人!况那栀子可是襄时兄为夫人栽种的,你却好,把这花送了人,难不成是爱怜李娘子美貌,终觉割舍不下,有意续娶个夫人么!明明那日还信誓旦旦说再不续弦的……他愈想愈气,暗自咬牙,又不好发作,只是一杯接一杯地闷头吃酒。沈元鹤还未曾注意他的反常,倒是那厢徐弼已将谢灏的举动看了个一清二楚,摇摇头,叹了口气。

簪得了花,李娘子福身谢过元鹤,起身又去倒酒,端在谢灏面前。不待她口道祝词,谢灏就自顾自斟了一杯饮了,并未接她手里捧着的那个。元鹤蹙眉道:“复清,这太失礼了。”他则呛白道:“是不如沈郎君礼数周全,对美人格外关照。”元鹤不免吃了一惊:这似乎是谢灏头次这样与他说话,生这样的气;往日相处,他脾性都极好,一时竟忘了他亦不过是个凡人,如何不会含怨逞忿!自知理屈,不好再言语甚么。反是平白受了迁怒的李娘子仪度娴雅,报以浅笑,道:“那晴兰便陪侍御史一杯。”于是将那一杯掩袖饮了。复又为思古敬酒,思古忙接过吃了;谢灏的模样把他唬了一跳,可不敢再推脱。这一回酒筵吃得众人各怀心思,主人觉得无趣,早早遣散,各归其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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