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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美人赠伞遘遇有意 才子系心眷恋难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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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娘子还了万福,反身要去,婢女打伞,一齐进了雨幕之中。方走了几步,却又停住,微微侧身回首,双瞳脉脉,樱唇半启,举手欲语,不胜留恋,然终究只深深望他一眼,又转身而去。思古伫立檐下良久,怅望倩影,佳人不见,顿觉心情郁郁。低头却看手中油伞,做工精致,描绘秀雅,伞竿一端刻一小楷“雪”字;他仿佛后知后觉地明白这是一把女儿家用的伞,不免红了脸。

那厢聂娘子主仆拐过街口,进了早在此预备好的小车,回安明坊去。那婢女道:“娘子,我看这崔郎君算是拴住了,这下您可放心了。”聂娘子只是抿唇浅笑。婢女又道:“只是我看他怎地呆得很,不会谈吐。”聂娘子道:“崔郎君可才得了恩典,中得探花,或许只是……”婢女凑前小声打趣道:“只是见着娘子天姿国色,痴迷了罢!”聂娘子听她调侃,又羞又笑,作势要打:“好你个绿苹,都怪我平日里太宽纵你,如今竟调笑到我头上来了!”主仆二人嬉闹个不住,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崔思古持伞家去,进屋前将伞面仔细擦拭干净,摩挲了两下那个蝇头大小的“雪”字,便将其竖置在廊下晾着。此间无事,他侧倚在榻上,忆念那娴婉淑丽的聂娘子。不曾想春日将即过去,他却被勾得春意满怀了:一边觉着自己单因为见了人家美貌便动心生意,与那些贪色粗鄙之徒有何分别;一边又觉着我是才子,她是佳人,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他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心道好没羞耻,丢了读书人的脸面;便去打水盥洗,凉一凉心思。

毕竟淋雨受寒,次日起来,崔思古觉得身子不爽,但好在并不重,仍是坚持上值去了。天还稍阴,他带上了那伞,也方便顺路去还;元鹤和几个同僚见状,都约摸猜着了是怎么一回事,纷纷笑着问询,他只不说,心想这不过八字没一撇的事,说出去损了姑娘家的闺名——唉!不过他甚至还不知道那到底是哪一家的女儿!思及此,又不免烦闷起来。

熬到申酉之交散值,思古拐道安明坊。他不识路,见路旁有一双翁媪彼此扶将,忙上前恭敬问路。那老翁道:“安明坊只一个聂府,便是聂侍郎的府邸。你顺着此路往前走,右行,再左行,巷子里第三户高门大户的人家便是。”思古一惊:“聂侍郎可是讳倬①?”老翁道:“不错;难不成还有其他姓聂的侍郎么?”他又道:“那聂侍郎大抵是有位千金了?”老媪道:“郎君是外郡人罢?京中谁人不知聂家娘子美名。”他低头抚摸那伞,略一思索,又问:“那这聂娘子芳名里是不是有个‘雪’字?”老媪笑道:“你算是问对人了。老身以前在聂府做过活计,知道娘子闺字,叫甚么‘雪质’的,起得雅致——这聂娘子可不是白雪堆的人儿么!可怜聂侍郎三十七八岁上才得了这么一个独女,疼得要命,媒人都踏破门槛了也舍不得嫁女儿,如今眼见着便要二十了,还没个着落呢!”

思古拜别那翁媪,心事翻涌。他原以为那聂娘子是富家小姐,二人一仕一商,勉强算得登对;谁料竟是官宦千金,大家淑媛,而自己除了一个探花的名头外实无所有,心中低落。正是:

美人在云求不得,相思苦绝摧心肝。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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