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 番外（四）（1/2）

104番外（四）

◎前事。◎

袭如清想。

顾牵白是个很奇怪的人。

自从认识他以后, 她就这么觉得。

农田旁的树荫底下，那是二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是缘分产生的一霎。

但袭如清不记得, 她只以为在皇宫那次不经意的碰面才是两人的第一次相遇。

那时的顾牵白就已经远名在外了, 不是说他性情温和就是说他聪慧能干，沈湘和袭世符在家时也会时不时地提起他，可少数是在夸他，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叹他可怜。

袭如清不明白为何他们会对顾牵白可怜, 于是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沈湘和袭世符从来不会像外人那样拿着顾牵白同自家孩子作比较, 所以袭鹤远和袭少州两人一直都很恣意张扬，随心所欲，她也是。

因为没有人拘着他们。

在皇宫看见他的第一面，袭如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只是有些眼熟，但反而得知他是顾牵白后，一直藏在心底的好奇一下就迸发了出来。

不过那时她急着替沈离雾寻玉坠, 并没有与他有过多的交涉。

在这之后, 二人相遇的次数愈发多了起来。

自然而然也就熟络不少。

但也随着年岁渐长, 男女有别这一层便再顾牵白那立了规矩，二人几乎很少再见过面，一般都是在重要的场合下，才有些机会说上几句。

只是顾牵白好像很怕给自己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 每每说不上三句话，他便会垂下眼匆匆离开。

这让袭如清万分不解。

他给袭如清的感觉，像是孤寒之中兀然挺立的一座青山, 温和的外表下是一片触不及的冷寂, 被层层寒冰包裹着, 却仍要显露出一副绿意盎然的模样，让人觉得十分亲和，忍不住想靠近。

但袭如清觉得这不是他。

顾牵白对所有人都很好，不论是街边的老弱妇孺，还是贵门中的公子姑娘们，但唯有一点，他极其执着于善恶之分。

若善，他定也是善的。

可若是恶，他便不会在留有那副温润的神情，反而会让那些恶的人害怕，久而久之，外人对他的评价愈发高了起来。

在他成为廷尉之后，还有了一个新的称号。

——温润鬼面。

袭如清当时一听到这个称号，笑得直不起腰来。

说实话，外头传袭如清喜欢顾牵白这件事，还真不是真的。

起码那时不是。

而且当时不仅有这个传言，还有顾牵白喜欢余家姑娘余青瑶的传闻。

袭如清可不愿横刀夺爱。

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顾牵白长大后便不再像小时候那般同袭如清多多来往，反而还避着自己，这点让袭如清很是不满。

莫名其妙的。

和当初的沈离雾一样。

怎么都突然之间就不和她玩了？她这个人也没有很坏吧？

况且，她除了总是给袭鹤远扇子上放虫子、不小心让袭少州摔倒一百六十八次，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按理来说不应该会惹到他，那为什么他会突然不理自己。

所以，袭如清就很想找到顾牵白的小尾巴，时不时就让金绣打听他的动向，也在众人相聚一堂时，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

但顾牵白实在是完美得太不真实了些。

像个没有脾气的假人。

这一点就被袭少州给看了去。

他自以为聪明地认为自家小妹对顾牵白如此上心，一双眼都快看穿了，定是喜欢人家，于是有一日，他便将这消息告诉了全家人。

除她之外。

是的，除她之外。

以至于那流言传到袭如清自己的耳朵里时，她气笑了。

不过这之后顾牵白对自己好像有了些不同的变化，他没再同之前那般一见着自己就垂下眼匆匆离开，竟主动和自己说起话来，就是偶尔说着说着他那白玉一样的脸就浮起一抹很可疑的红晕，每当他脸泛了红，他就沉默着垂下眼匆匆离开，走之前还总是说声“抱歉”。

袭如清就很是不理解。

自己是什么很可怕的人吗？

袭如清可记得他喜欢余青瑶的这个传言，而且每回见到顾牵白和余青瑶站在一处说话时，他的神情便很是自然，谈吐得当，不像和自己说话时那样。

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她就使劲想撮合顾牵白和余青瑶，不过有时闹得过了，顾牵白就会沉默离开。

记得有一回，她故意想将两人关在一间房，没想到把自己给关了进去。

和顾牵白两两相视，尴尬无言。

良久，他打破了这片诡异的沉默。

“袭三姑娘。”

袭如清弯弯眼，乌黑的眸子一闪一闪地看着他。

“怎么了？也不知道谁怎么无聊，居然把我们锁在这哈哈。”

顾牵白微叹一声，还是温声道：“以后不要将我和余姑娘搭在一处了，好么？这样对她的名声不好。”

当时袭如清也不知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就说了句。

“可你不是喜欢她么？喜欢就要说出来的，你这样藏着掖着，姑娘家不会知道的，我就只能帮帮你了。”

听着总有几分不满和委屈的意味。

是何不满，又是何委屈，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顾牵白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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