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2）

太医能在宫中活到现在，自然是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尤以帝王的身体为重，那是分毫不得透露。

太医离开后，殿内安静了挺长一段时间。姜清沅走过去亲了亲他，“陛下想什么？”

楚凛不问反答，“夫人想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姜清沅心中一动，试探问，“可以不生吗？”

楚凛面上瞧不出什么，平静道，“夫人不想生，便不生。”

“往后呢？”姜清沅有一个问题在心里压了不短的时间，“陛下不想要继承人了吗？”

会不会，找别的女人？

他是帝王，三宫六院，她无力置喙。从前不是不在意，只是不愿去想罢了，至少现在，她和他之间没有其他人。

楚凛看着她，忽而笑了，“夫人吃醋了？”

姜清沅半真半假，“是啊，妾吃醋了呢？”

她看着他，像是在问，陛下准备如何？

然而这个问题没有继续下去，姜清沅有些失望，却也算不得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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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昨日进宫的几位大臣再次被召进了宫，楚凛丢出一句t话，“众卿今日便将人都领回去吧？”

领回去？！什么领回去？领什么人？

一行人面面相觑。

楚凛懒得解释，一旁吴有惠代为转述，群臣听得心中惊骇。

哪里有入了后宫的女人还能放出宫的事？！便是冷落，那也是皇帝的女人，没有那一位帝王会不介意曾经属于自己的女人嫁给另一个男人！

有人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又被旁边一位同僚告诫的眼神堵了回去。

是啊，这位可听不得劝诫，如今瞧着是好了些，却也保不准突然抽剑。

一种朝臣正要告退，楚凛忽而叫住了姜启，“姜侍郎，你就不用了。”

他说的简单，让昨日觐见的臣子进宫，直接把姜启一并宣了进来。

姜启听了，心里慌啊。

又不敢问。

别人的女儿都接走了，就他的女儿留着，不会是犯了忌讳，人已经出事了吧？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他恍恍惚惚，出了殿，却迎来了同僚恭喜的道贺声。

姜启茫然擡头。

“姜侍郎，恭喜了。”

“姜侍郎，好事将近啊。”

“姜夫人温柔贤惠，堪配陛下。”

“……”

有自家心疼女儿的，自是高兴，可也有想要博个前途的，那心里的滋味就难言了。

早进宫了那么一两年，只畏畏缩缩在冷宫，姜清沅一进宫却得了盛宠，三五不常能见到陛下，如今更是日日相伴。

宫内的消息传不出宫外，可总有那么几家在宫中当差，有些渠道。虽不敢妄言，知道的却多一些。

姜启回过神，这才明白过来什么。

要说高兴是有的，可其他的情绪同样不少。

当初他对新婚妻子并无多少感情，自从发妻过世，扶正了他一直心仪的表妹，便没怎么在意过这个存在感不强的大女儿。

他不关心，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女儿生活上不缺什么，可也过得不算好，说到底，不过是忽视不上心罢了。

如今这位他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女儿有了大机缘，父女早已离心，他又能得个什么好。

这位陛下可不是爱屋及乌之人，姜清沅冷淡，陛下对他自然是不假辞色。

姜启心绪复杂难言。

几位同僚却不知他心中所想，至少明面上，那可是风光的大事，少说也能得个虚衔。

姜清沅刚进宫不久便得了“夫人”，没见后宫其他的女人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别说封号，连个简单的答应都不是，只以姑娘代称，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的。

如今出了宫，比起遥遥无望的盛宠，也算是熬出头了。

几位臣子相继离宫，各自回家准备。

出宫当然不是这么简单说出宫就能出宫的，不说随身物品，便是在宫内住了这些日子，零零碎碎的东西不少，这些物品都是要带走的。

至于赏赐，那没有。

又不是那位姜夫人，三天两头能得陛下开一次库房。她们进宫这么久，能活到现在，有的是一个未曾见过陛下。

也幸好按捺住了，没有耐不住跑出去“偶遇”寻求机会。那些个想着富贵荣华的女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往后的婚事，能有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她们如今不敢奢求太多。

一行人动作都很快，唯恐陛下突然改了主意。

她们住着的这些日子战战兢兢，别说面见陛下，一个个都恨不得那位将她们忘个一干二净，以免哪天想起来将她们一并除了去。

高兴都来不及，没有遗憾不舍的。

宫内的动静不小，姜清沅问了问，才知道楚凛做下的决定。

那天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却原来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她不由露出一个笑，心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