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2)
瞿策之欲追上去,却迟疑,因为这所学校并非正常的学校,而是一所空中楼阁,底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一旦跳下去,必死无疑。
那人究竟是谁?
竟敢跳下去。
就这时——
那看不太清楚的角落里,通体白色的小猫一只接一只地钻出,将瞿策之围困其中,猫多得几乎填满整个办公室,它们都长一个样,每一只都朝瞿策之不停的叫,不停的叫......叫着叫着,声音逐渐哑去,眼角和嘴流出了血—
血液汇成一条汹涌的血河,向着瞿策之劈头盖脸灌来,淹没了他。
瞿策之扑腾,双手挣扎要游上岸,然而血河无尽无际,根本没有岸,瞿策之挣扎得四肢疲乏,好希望能有一个人能拉他上岸,他看遍四周,尽是黑暗,他绝望透顶,放任自己溺亡—
“啊—”
瞿策之忽一声痛苦大叫,从幻觉中惊醒,大口喘着气,双手紧紧抱住头,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
但却控制不了自己要去想,是他亲手杀死了它,这是他的罪孽。
瞿策之陷入无尽的愧恧和自责中,骤然握紧手中锋利的匕首,要剁下自己的手给猫赎罪—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你告诉我,除那间教室以外,其它地方所见所闻都是由心而生的幻觉,无论怎样真实都不要信,快点清醒过来,策之。我要怎样才能帮你杀掉幻觉?”
在空无一人的教师办公室里,看瞿策之一个人跟疯子似的欲用匕首剁手,覃益蓦地从外面冲了进来,边焦急问,边夺过瞿策之的匕首,狠狠扔在地上,把人抱住,不让他伤害自己。
“刀,刀,刀给我......你进不来......”瞿策之断断续续,艰难的说。
“给—,能杀了就行,别太使力。”
覃益把斩炎递在瞿策之手中,眼睁睁看着瞿策之又一次在他面前动武,真希望有人能告诉他,他究竟要怎样做?才能把眼前这个人保护好?
在覃益的思绪中,瞿策之已然利索挥刀斩杀了幻觉。
不出意外,又吐了一口血,那如绞心挖肝的剧烈疼痛又来了,照这样下去,能不能活过这一站都是未知数。
这次痛了将近三分钟。
瞿策之生性要强,本不想在覃益面前示弱,但剧烈的痛,不由得他想不想,最后,还是又一次被覃益抱着挨过痛感,而覃益也抱得越来越顺手。
痛感一过,瞿策之立马翻脸不认人,一把将覃益推开,冷淡问:“你不是去追蒙巽?怎么又回来了?”
“这学校是空中楼阁,楼下是深渊,我追去楼顶,没看到他,不放心你,就回来了。所以你究竟怎么回事?看你刚刚那么痛苦,是因为动武引起......”
“等等......”不待覃益质问完,瞿策之霍然打断,似乎想到了什么?确认的问:“你刚刚真没见到蒙巽?”
“当然是真的,还骗你不成。怎么了?”
瞿策之自嘲的冷笑一声,望了望从眼前一直滴到窗前的那串血印,“是说没有错,原来真是被人摆了一道。”
“被人摆了一道?什么意思?”覃益不明所以问,并顺着瞿策之眼神所之处看,见到血印,惊讶不已,“你刺伤对方了?”
“对!不仅刺伤了对方右臂,对方还从窗户逃走了。你刚刚不是没见到蒙巽,那方才与我对话的人就是他无疑。”
“确定是逃,不是找死?“
一听对方是从窗户逃走,覃益惊得瞪大了两眼,
“当然是逃,如果真是蒙巽,难不到他。”
“那与你对话又是怎么回事?”
“方才给你说过,这一站,除却那间教室,其余地方所见所闻都是幻觉。但不包含这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里所呈现的一切是曾经有过,但已经消失了的幻象,幻象里会看到有四个人一直坐在这里批改作业——”
瞿策之手一指用破旧的课桌拼成的长方形集体办公桌,再又指距离那个文件柜一米远的位置,“还有这里,会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一直在照镜子。”
覃益砉然,想到自己用目极之眼看到的场景,原来是不存在的幻象,太诡异了,
“那这幻象有什么用?”
瞿策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示意覃益用斩炎去劈眼前这个绣迹斑斑的文件柜,并让他用力,别怕劈坏。
覃益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既是瞿策之让做,他便照做,双手握着斩炎,尽力猛然一刀劈下,即“当”一声巨响,地面顿时震动,然而,那老旧的文件柜竟然丝毫无损。
覃益惊骇,以他的力度及斩炎的锋利程度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怎么回事?策之,为什么劈不开它?”
“就是因为劈不开,所以想打开这个柜子,只能靠戴眼镜的那个幻象男人,他有钥匙,才可以打开。”
覃益听罢,登时愕然。
那个男人是幻象,通常幻象一旦消失,找无可找,这不是摆明了死路一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