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2/2）

覃益一躺下，房间即刻一片黑暗。

可覃益怎么都睡不着，辗转反侧半个小时，左右觉得地上硌得慌，还是床上舒服。

“策之，你睡着了吗？”覃益低声问。

等了半晌，没有回答。

“看来是睡着了。”覃益自说自话。

随匍匐前进去门边，这样光就不会亮，就不会惊扰到瞿策之和覃婴；门无声打开，覃益极轻的爬了出去。

在看不见的黑暗下，没有人知道瞿策之一直是醒的，在门打开，微微的从光门缝透进来，他静静看着覃益爬出去。

覃益出来直接去了杂货铺。

沙皮一见覃益，就先咧嘴笑着等，并站上椅子，增加身高，以便更好的为最尊贵的会员服务，即使如此，他还是矮覃益一大截，对视永远像孩子和伟岸的父亲。

“给我包烟。”覃益单手插兜，站在收银台前，说。

沙皮也不问要什么烟，随便从烟柜上拿一包，边递给覃益，边说：“您也学会抽烟了？”

“你知道我原本不会抽烟？”覃益皱眉问。

“在回答之前，我先说明，这算是一个问题，老规矩。”

“扣。”

“当然知道，你们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的身份，经历，喜好，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您第一次抽烟，被您父亲打到半个月下不来床，您来到这里，是因为您父亲以为您喜欢男人，对吧？”沙皮得意洋洋说。

“全对！”覃益承认，把烟揣进裤兜里，不紧不慢说：“不过，我没兴趣讨论自己。”

“那您是要跟我讨论瞿策之？”沙皮看穿一切的说。

“对！这次去万婴冢，他明明没怎么动武，却像是受了很重的伤，动作也不及之前利索，还吐血了，而且性格大变，变得......”想到瞿策之抱覃婴喂饭的样子，覃益情不自禁勾起嘴角——

“变得好温柔。就拿刚刚来说，我上了他的床，换平时，现在我已经进往生室修复了，但他却只是警告。为什么？是距离死亡的时间越近，阻源就会逐渐减弱，策之就越显现他的本性，对吗？”

原来覃益嘴上不说，实际上他把瞿策之的一切变化全都看在眼里。

“上次他说，如果我再告诉你关于他的事，他会杀了我；还让我转告你，如果你再打听他的事，他会杀了你。你不怕？”沙皮不答反问。

“怕！”覃益的神色骤然变得深沉，旋即苦笑，“若是他还能像以前一样能杀我，我倒是很乐意让他杀。所以你是怕死，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沙皮伸出他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外翻的嘴唇，像是在思考什么？

覃益也不催他，耐心等着。

少倾，沙皮朝覃益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的说：“一百钟生命值，回答这个问题。”

“一百分钟，”覃益说一遍，一声冷笑，猝然一把，像拎只小鸡似的，将沙皮拎在虚空中，”敢跟我狮子大开口，想死是吧？”

“随你便，少一分钟，我都不答。”沙皮难能可贵的硬气起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扣！”

想到瞿策之，覃益没多想，吐出了这个字，生命值而以，没了再赚；狠狠的将沙皮丢在收银台上，让他快答。

“我先答第一个，”沙皮揉着屁股缓缓的说——

十分钟后，覃益抱着一床厚厚的被子，驻足在瞿策之房门前，想开门，踌躇须臾，想到这时候进去，光会亮，会惊扰到瞿策之和覃婴，便在房门前打了一个地铺，躺在地铺上——

明亮的灯光刺着覃益的眼睛，想到沙皮的话，覃益根本没有一丝睡意，他的脸色比之前更深沉，心也仿佛似铅块，很重很重的坠下去了。

沙皮说强动后，瞿策之的身体不会再僵，但接下来的半年，不能再动武，每动一次武，就相当于加速一次死亡，如已经出现吐血，那半年也没得活了，有可能随时会死去。

至于性格大变，确实是覃益猜想的那样——越接近死亡，瞿策之大脑里的阻源越逐渐减弱，显现出他的本性。

接下来，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不让瞿策之动武，不惹他生气，让他开心，能多活一天算一天，覃益在心里想。

“益哥，你，哈哈哈哈哈！！！！跟我爸被我妈赶出家门的时候一样，只能在门口打地铺......”

覃益在汤朝的大笑中猛然拉回神思，这群人什么时候来的，他竟都不知道。

只见汤朝，孙正诚，了凡,高赢，张昭，杨暹六人居高临下站在覃益地铺前，个个眼神不同的盯着他，有好笑，有悲悯，有一言难尽，还有不详杀意。

原来自己走了一夜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