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二合一 今晚你得和我一起睡。(2/2)
完了,他要死了。
“我不行的,我不喜欢男人”林栖梧低头攥着衣角,小心翼翼道“你找别人好吗?”
“你想让我找谁?”季明生眯着眼,一字一顿道“你是不喜欢男人,还是喜欢的太多?”
“上床!”季明生沉声道。
“现在,立刻,马上!”
林栖梧没有听话,他推开季明生就要往屋外跑。
可惜没跑几步,就被季明生揪着衣领子扔到了床上。
林栖梧坐在床上,闭着眼,似乎要引颈受戮。
许是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遭,林栖梧又鼓起唯一的一点勇气道
“不要杀我,不要吃我,求求你。”
季明生简直要被林栖梧气笑了。
“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怎么吃人?”
“不,你是要吃人的鬼。”林栖梧睁开眼说。
“吃人的鬼”季明生指了指自己,“我?”
“我怎么就是鬼了?”
“你把我关在房子里,不让我出门,还要和我睡觉,还长得这么……这么妖里妖气……
走路也没有声音,还穿红衣服,还……你不是鬼是什么?”林栖梧的语序颠三倒四,但总算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全说了。
电光火石间,季明生忽然想到什么,原来如此。
那天晚上吓到林栖梧的,不是什么井边的邪物,而是从井里爬出来的自己。
“好,我是鬼。”季明生郑重其事地宣布,“我现在就要吃你。”
他宽大白皙的手掌一点点地往下摸,吻一点点落在林栖梧的眉眼、鼻梁、嘴唇,锁骨边的月亮。
林栖梧闭紧眼,生怕见到季明生现原形。
可忽然,林栖梧又睁圆了眼,看着头埋在被子下的季明生。
“不要……别……”
他呼气急促,快感如同电流般罩住他的心神。
他徒劳地张了张嘴。
“怎么这么快?”季明生调笑道。
季明生从被子下冒出头,舔了舔嫣红的唇,问林栖梧“我还是鬼吗?”
心理年龄十七岁的林栖梧控诉道“你吸人精气,我要死了。”
季明生笑了笑,抓起林栖梧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去感受自己的心跳,又拿起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颈处感受自己跳的过快的脉搏。
他又问“我还是鬼吗?”
“感受不到。”林栖梧嘴硬说。
“好”季明生又把胸口贴近林栖梧的耳边,“现在,听到我的心跳了吗?”
咚,咚,咚……
这次林栖梧真的听到了,季明生震耳欲聋的心跳。
原来你不是鬼。
林栖梧信了:“原来你真的是人,可是我们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在山崖救下我,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季明生现在才明白,李尔为什么要叫林栖梧榆木脑袋。
“因为我图你娇贵难养,图你脑袋呆呆笨笨,图你连在床上都这么快。”季明气道。
林栖梧不懂,为什么季明生又生气了。
季明生叹了口气,“睡吧。”
他本就是呆子,如今脑袋又笨,指望他想明白什么?
生什么气?
气死了,人家无缝衔接下家。
“究竟是为什么?”林栖梧又问。
“他们会笑你,只有我不嫌弃你,因为我是个端方君子。”季明生躺在木头旁边,心如死灰。
夜里季明生迷迷糊糊地被踢醒,“怎么了?”
“打水来,我要焚香沐浴。”
“哪脏了?”季明生坐起身,又作势要亲林栖梧。
林栖梧嫌弃地用手抵住他的嘴
“心脏了。”
……
长生殿是乾元帝的寝宫,殿外烛火幽幽,殿内的君王梦魇缠身。
别……
别走……
乾元帝梦中到了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四处挂着红彤彤的灯笼,人群熙熙攘攘,不远处还有人声嘈杂,一中年男子站在中央,身后是一排造型各异的彩灯,彩灯上又挂着纸条。
元宵佳节,猜灯谜。
乾元帝似乎是想到什么,不自觉地笑了笑,往猜灯谜处人群处走去。
“小时两只角,长大没有角,到了二十多,又生两只角。”
是什么?众人面面相觑,却想不到答案。
乾元帝刚刚挤进人群中,身旁却传来清冷低沉的男声。
“是月亮。”
“答对了。”中年男子笑着把手中的美人灯笼给了他。
乾元帝侧头看去,那不是林栖梧又是谁?
只是梦中的林栖梧面容更稚气些。
彩色的灯光映在他的眉眼,从如玉的额头,到高耸的鼻梁,深浅正好的人中沟,饱满的嘴唇,点与线相连的如此漂亮完美。
林栖梧转过头,眉眼弯弯,身边穿着件鹤氅 ,白色的绒毛围在骨量轻巧的下巴处,看着又轻薄又暖和。
他被照顾的很好。
“李二?你怎么在这?你又偷偷出宫了?”林栖梧笑着歪了歪头。
“林家的事,你不怨我吗,栖梧?”
“栖梧,你在哪?”
“我在哪?”林栖梧似乎觉得这是个好问题,“我也不知道。”
“来宫里吧,做我的……”
“娘子。”忽然有个年轻男子站到了林栖梧的身后,和他十指相扣。
“栖梧,去哪了,让我好找。”年轻男子亲昵地拢了拢林栖梧的毛毛领,又亲了亲他额头,才注意到乾元帝。
“这是?”
乾元帝揉了揉眼睛,想看清那个年轻男子的面目,可无论他怎样努力,却始终看不清那人。
“他不重要,我们回家吧。”林栖梧笑着说。
“林栖梧,你怎么能说我不重要!”
“林栖梧,不要走,不要走。”
乾元帝醒了。
当林栖梧被劫走后,他劝自己不要再想。
一个罪臣罢了,一个傻子、呆子、榆木脑袋,倔驴,不听话的人。
他有什么好牵挂的。
他是帝王,富有四海,难道找不出一个比林栖梧还好的人吗?
但到了夜里,白天被他刻意忽略的问题又在脑海中回荡,究竟是谁拐走了林栖梧?
许英?
派人买通狱卒,纵火引起注意,
就连那天的守卫也在回家后不久,凑巧暴毙而亡。
任何线索都被悄无声息地抹杀了,查起来一点头绪也无。
乾元帝不自觉皱眉,许英和林栖梧的关系确实亲密,可他不像是能干出劫狱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的人。
他看了许英的生平,耕读人家出身,入私塾读书,大一些进京行卷,再离京游历,最终科举入仕。
一个书生的完美人生。
这种策划应该是那种杀人不眨眼,做事滴水不漏的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的手笔,不是文弱书生能干出来的。
那还有谁呢?
放眼朝堂,有一个人倒像是能干出劫狱这种事。
季明生。
可这又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乾元帝的印象里,季明生和林栖梧属于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一个恶毒阴狠,一个志怀霜雪,他们一把剪刀上的两片锋刃。
乾元帝还记得林栖梧被押送入狱时,季明生脸上畅快得意,期待万分的笑容。
他与林栖梧算得上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劫狱救人,不可能。
“陛下,您醒了?”
乾元帝醒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小太监才笨手笨脚地提着宫灯进来,又急急忙忙叫人送茶。
乾元帝的目光扫过身边的小太监,他原本是负责打扫大殿的太监,刚调到御前伺候。
调他的人,是乾元帝。
“陛下,请用茶。”
小太监的脸上荡起谄媚的笑。
他的面容与林栖梧有三分相似。
乾元帝从前觉得两个人长得差不多,可现在看,又似乎差很多。
这小太监身上没有林栖梧的贵气,没有林栖梧的眉宇间的清冷固执,没有林栖梧的目光流转间闪动的狡黠。
“退下吧。”
由于林栖梧的控诉,季明生决定松松手,放他出去放风。
一身红衣的林栖梧让季明生看直了眼。
“我穿红衣出去,太招摇了。”
不招摇。
现在林栖梧被通缉,行为习惯不能和从前有一点像。
正是因为林栖梧喜欢穿白衣,如今他出门才不能穿。
季明生给林栖梧系上惟帽的带子,他今天得上朝,不能陪着林栖梧,只好又叮嘱道
“不要与不认识的人说话,不要随意与人攀谈,听到有人叫你,也不要回头。”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你是通缉犯。
季明生早就编好了一套瞎话,“你知道为什么林氏要举家搬回姑苏吗?”
“为什么?”提起这件事,林栖梧有些落寞,林氏抛弃自己,无可置疑。
“我托人打听了,因为林氏有个仇家出来了,最近一直在找林氏后人寻仇。”
“你从山崖上摔下来,估计也是仇家所为,所以出去了,千万别暴露自己身份。”
“好了,说说今天要去哪?”
“先去书局买书,再去买珍宝坊看玉佩。”
“想买什么就买,别心疼钱。有什么事,和阿司说,他知道分寸。”季明生捏了捏林栖梧的脸,这几天喂下来,总算有点肉了。
“好。”林栖梧应道。
季明生目送着林栖梧坐上马车离开,又吩咐手下道“派人盯着夫人,今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回来都要事无巨细禀报给我。”
季明生上朝后,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发慌。
下朝后,他才想起,今日上朝,许英那个第三者不在。
“谏议大夫许英今日不在,是病了?”下朝后的季明生装作不经意般,问身边的寒门同僚。
“他今日请假,说是病了。”那同僚有心攀附季明生,便又说“其实不是,今日书局有文学大家的书上架,上售及空,他应是去书局买书去了。”
季明生心里一惊,心里恨不得赶紧去书局把林栖梧揪回来。
“季大人,皇上在宣政殿等您呢。”宣旨太监拦住了季明生。
季明生只能先去宣政殿。
只是这次的乾元帝,没有谈公事,而是问季明生
“季卿,你曾经说过的那个解梦大师康和,如今还在京城吗?”
“陛下昨日做梦了么?”
季明生试探道
“是怎样的梦呢?”
“没什么,只是些梦到了些不重要的事,不重要的人。”乾元帝照旧心口不一。
季明生心里嗤笑,既然不重要,何必解梦呢?
可他却郑重道“康和喜欢游历四方,如今已不在京城,陛下难得对解梦感兴趣,微臣必竭尽所能,为陛下寻得康和。”
乾元帝满意地点点头。
这也是为什么,世家被围剿后,他依然在重用季明生。
人真的很难拒绝奸佞,尤其是当了皇帝以后。
一个执行力超强,说话顺耳,连马屁拍的都这么有水平的臣子,即使心思歹毒一点,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节罢了。
乾元帝想了想,又说,“季卿,我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
“你去查查,那次京兆府狱失火、林栖梧被劫走,幕后主使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