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编钟秘辛:探寻生辰八字背后(2/2)
“叮——”
门被推开时,陈教授裹着件藏青呢子大衣,手里提着个牛皮箱,白发在穿堂风里翘起几缕,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凑近编钟时,鼻梁上的老花镜滑到鼻尖,指尖像抚摸婴儿般拂过刻痕:“小郝说的就是这个?”
“是。”赖诗瑶咽了咽口水,“和我的生辰八字一模一样。”
陈教授从箱子里取出放大镜,又掏出个小型光谱仪,仪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青铜器刻活人生辰,在西周是‘献生’仪式——把活人的生辰八字刻在礼器上,代其承受灾祸。”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灼灼,“但这种仪式早就在秦汉失传了,你这编钟……”他用光谱仪扫过钟壁,仪器发出“滴”的一声,“碳十四检测显示,这钟是明代仿西周的,但刻痕的铜锈渗透程度……”他眯起眼,“刻痕至少有三十年了。”
三十年。
赖诗瑶猛地想起,父亲是三十年前进的文保所,负责修复这批编钟。
那时她还没出生,父亲总说“等瑶瑶出生,爸爸要给你看最漂亮的钟”。
“具体结论需要取样检测。”陈教授合上箱子,“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刻这生辰八字的人,要么和你有极深的羁绊,要么……”他看了眼郝宇轩和郝逸辰,欲言又止,“要么想通过这钟,把某种东西强加给你。”
郝宇轩的手在身侧攥成拳,指节泛白。
郝逸辰则直接揽过赖诗瑶的肩:“有我们在,谁也别想动她。”
接下来的三天,赖诗瑶像根绷紧的弦。
她一边担心编钟刻痕背后的秘密,一边又对即将到来的音乐会充满期待。
陈教授的实验室在郊区,她每天往返两小时送检测样本;合作方虽然妥协,但巡演场地需要重新确认;更糟的是,网上突然冒出帖子——“非遗音乐会用赝品编钟,专家:音色全靠后期修音”。
帖子配图是编钟局部照片,配文是“懂行的都知道,真编钟不可能这么亮”。
评论区瞬间炸了:“怪不得听着像电子音”“赖诗瑶炒作非遗,实际是商业骗局”“郝家兄弟捧人也太没底线了”……
赖诗瑶盯着手机,指甲掐进掌心,感觉尖锐的疼痛。
她联系了三家媒体做直播鉴定,可网友说“媒体收了钱”;她请文保所出证明,有人说“文保所和她爸是老同事,肯定护短”。
直到第四天清晨,她在后台看见击磬老人蹲在编钟前,用枯枝在地上写字——“我来。”
老人耳聋,但年轻时是故宫古乐器修复师,手上的老茧比编钟的铜锈还厚。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鹿皮,轻轻擦拭钟壁,发出轻柔的摩擦声。
又从怀里摸出个铜制小锤,敲了敲最上层的“宫”钟。
清越的钟声在后台回荡,如同悠扬的仙乐。
他指着钟身上细密的冰裂纹,又比划着自己的耳朵——真编钟的裂纹是自然形成的,仿品的裂纹太规则;真编钟的余震能持续十三秒,仿品最多七秒。
他又掏出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到1987年的记录页,上面贴着父亲的签名——“赖建国,参与编钟修复”。
老人指着“赖建国”三个字,又指向赖诗瑶,重重点头。
直播镜头对准笔记本时,评论区突然安静了。
有人翻出老人当年修复故宫编钟的新闻,有人算出钟声余震确实十三秒,还有人说“冰裂纹的照片我在博物馆图录里见过”。
谣言像退潮的海水,转眼间只剩零星几句“阴谋论”。
赖诗瑶蹲在老人身边,握住他粗糙的手,那粗糙的触感如同岁月的纹路。
老人冲她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三十年的光阴,像口装满故事的井。
“诗瑶。”郝宇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她熟悉的沉郁,如同低沉的乐章。
“监控室说,最近三天有个穿黑风衣的人在附近转悠,没拍到正脸。”他递给她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张名片,“今天早上在你办公室门缝里发现的,背面写着‘小心你身边的人’。”
赖诗瑶捏着证物袋,名片上的公司logo很陌生。
她抬头时,看见郝逸辰站在门口,正望着窗外的梧桐树。
风掠过他发梢,把一片黄叶吹到他肩头,像道不太吉利的预兆。
“我会查。”郝宇轩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但你要答应我,无论查到什么,都别自己扛。”
赖诗瑶望着他眼底的暗涌,又看向郝逸辰绷紧的下颌线。
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另一句话:“瑶瑶,有些秘密,会让人疯……”
夜风卷着梧桐叶拍打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片落在郝逸辰肩头的黄叶,正慢慢滑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