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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生者(2)(正文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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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似乎有些刺眼,沈安茵抬手遮了遮,而后眯着眼勾了勾唇角,放下手朝秦明安告辞。

“照顾好少爷,若明晚前我没再过来看阿桐……去青云亭请虚云大师来。”

“少夫人…”

“不用多问,记住我说的,明安。”

……

晚上五点,沈安茵慢条斯理的洗了个澡,正准备换上套黑色的衣服去玉春楼,却再次被人打乱计划,并扰乱了她那颗本就不平静的心。

洪门的门人与林家家仆慌忙的带来消息——林家大门和南洋侨商银行门口皆莫名出现了大滩血迹,并有银行老职员及老家仆称,他们看见了亡故的林三太太的鬼魂!

闻言,刚套上黑色毛衣的沈安茵将毛衣一脱,双手用力撑在梳妆台前。一声闷响,瓶瓶罐罐掉了一地。

幸而,厚厚的绒毯保住了这些昂贵东西的小命。

沈三将禀报的人赶出了屋,蔡元坤也尴尬的背过了身去。沈三将门重新关上,取了睡袍低着头走过去,而后抬手将沈安茵只余文.胸遮挡的身体包裹住。

“小姐,”沈三压了压声音,什么也不多嘴,只提醒道,“鸨妈差不多将晚饭准备好了,小姐您该出发了。”

沈安茵抬手拢了拢自己因为激烈动作而散乱的头发,俯身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笑了。

“阿坤,看来需要你费些功夫,在一个小时内帮我准备好一套衣服。”

蔡元坤不明所以,但仍点点头:“少夫人,你需要什么样的衣服?”

“我需要……”

……

七点半,伴着缤纷的霓虹灯光,蔡元坤将车停在玉春楼门口。

因为沈三的花大钱买断,也因为此时楼内的景象,今日的妓院不再门庭若市。而鸨妈,已经独自在门口等候多时。

鸨妈难得穿了素色的旗袍、裹着厚大衣,头上戴着白花,跺着脚来回动着。

沈安茵透光窗一眼看过去,鸨妈迫切而渴望的张望便落入了她眼里。再往下移,鸨妈脚边那零星的烟头也不容忽视。

看来,是吓到宁愿露着脚脖子吹冷风也不愿在里头呆着了啊。

眼里震惊仍存的沈三先下了车,绕过来为她开门。沈安茵提着裙摆,看了眼自己脚上十分不习惯的绣花红布鞋艰难的下了车。

“沈…”鸨妈自然迎上来,却在瞧到下车之人的模样后愣了,随后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

这谁?

这…沈公子?

沈安茵无意也无心情等待她的惊讶消失,开口:“我到了,还不进去?”

鸨妈终于从熟悉的声音中找回了正常,将一身红色晚清传统喜服的沈安茵迎进了楼。

没错,沈安茵这辈子头一次穿回了她上辈子才会穿的传统女性服装,而且,第一次就是大红喜服。

大厅里,停着两具再普通不过的棺材。因为在华人圈里,如土的一身行头都兴订做,草草从棺材铺里买回的这两副普通到甚至有些掉漆。

沈安茵的红袖抚过这两副棺材的板盖,低声念叨了些什么后,返身坐到了餐桌边。

她刚刚学母亲生前的信仰,帮两位香消玉殒的红颜做了临终祷告。而亡者的旁边,则是她特别叮嘱准备的晚餐。

“我来晚了,”沈安茵自言自语的说着,而后夹了两筷子菜到左右两边的空碗里,“上回答应你们的…阿桐抢了你们的位置,呵呵,算了算,我快有一个月没来了,都醋了吧。”

鸨妈在一旁看着,惊恐又心酸不已。她好好做个生意,她好好两个姑娘…哦,不,是好好一楼姑娘,是造了什么孽,遇上这档子事!遇上这咱惹不起的人啊!

鸨妈还在心惊抹泪,一桌子佳肴旁却突然出现了五爷的声音。

“女儿啊,哦…不,安茵这是准备乖乖做我陈家儿媳妇啊,哈哈哈!”

跟着,沈兴邦的脸也出现在了沈安茵对面。

沈安茵双手在桌下捏成拳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对面,看向这张藏在她父亲面容下的陈五爷的脸。

“怎么,认命了不说话?还是懒得同我说话!”

“五爷,原来你是为了儿子会如此话多的人。”沈安茵笑了笑,红衣衬托下白净的脸显得更夺目耀眼。她松了拳头,从怀里抽出一把小刀。

锋利的刀刃在她指尖轻轻划过:“五爷,你既成了不得轮回的恶鬼,前世今生的事你也皆知,我们便两世的恩怨一起算。”

五爷抛弃了沈兴邦的脸,露出一张不能称之为人的、他自己死前额面容,又时而换成一张有些脸熟的女人的脸,时而换成自己儿子陈启泰的脸。

一张嘴三个声音:“儿媳妇,你有本事算吗?!”

“废话!”心里不完全有底的沈安茵准备一搏,锋利的刀刃快速划破手腕,血液涌出迅速得让她腕上的佛珠沾上了业障。

“你!”五爷有些震惊,他没料到沈安茵竟是要求死!

那沈公子是吗?

是,也不是。

沈三早已拉着鸨妈出去了,他走到福特车前与车内紧握方向盘的蔡元坤面面相觑。

“你这是愚忠!”蔡元坤的声音愤怒又无奈,对沈三也对自己。

他是为什么脑子一热,要同意少夫人的做法?!

“抽根烟吧,”沈三从大衣兜里取出一盒烟睇入车内,“我相信小姐,正如小姐相信林少爷会醒一样。”

蔡元坤接过烟点燃,他不抽烟的,只是看着烟头的星火缓慢的点了点头。

“还有十分钟。”

玉春楼内,繁复的水晶灯下,沈安茵渐渐失去血色的唇破了皮,她已经侧倒在桌上,那只流血不断的手正直直指着对面的陈五爷。

五爷早被弄得不明所以,正打算动手了断这莫名的折磨,却没想自己被强行抽离了沈兴邦的身体。

没有身体可宿,五爷却不知在哪一刻被沈安茵蔓延到血液所困,动弹不得且疼痛难忍。

“你做了什么?!”

五爷质问间,沈安茵腕间的佛珠有意识般脱落散开,十八颗珠子困住了五爷的脖颈。

明明早该没有呼吸的人只觉得呼吸困难,他艰难的垂下眼睛,看着软倒在地的沈兴邦,突然体会到了他被软禁数年的悲凉。

怎么会?他怎么会产生这种情绪?这叫什么?同情吗?

“佛言,世间有七苦,受尽了便算真正做了回人。”突然,佛珠中传来一道属于虚云的声音,“而你,无论做成与否,此时也该消散殆尽了。阿弥陀佛……”

五爷再来不及发出声音,带着一双还来不及彻悟的眼睛便迅速消失了,像是没有重走过这一遭般。

佛珠完成使命散落一地,玉春楼的门也被沈三急急破开。沈三迅速上前为沈安茵止血,跟着抱起人便出门上车。

不用出声吩咐,蔡元坤便发动车子,直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空空如也的玉春楼内,沈安茵流的血像是画了道分界线,左边是只剩失了所有力气的鸨妈与两口棺材,而右边则是死气沉沉的沈兴邦“尸体”。

与此同时的林府,恢复血色的虚云不请自来,新生希望的秦明安急急将人带回少爷的院子。

半小时后,只念了长串经文的虚云看着床上久久昏迷的林桐咳了一声。而后,林桐惊讶焦急的说出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安茵,穿红嫁衣不是让你丢自己命的!”

“阿弥陀佛,业障已除。林少爷,去医院好好治病、好好陪床,沈公子头一次的嫁衣该为你而穿。”虚云站起身,捻着佛珠会心而笑。

跟着,房门外出现迫切的脚步声,背身之时他迎上欣喜急切的秦明安:“带你少爷去找你们少夫人算账吧,阿弥陀佛。”

虚云走了,将忙碌留给重生的人。他拨着佛珠,慢慢往他信仰的佛那去——

阿弥陀佛,世间七苦,卷土重来无需挡,

往后数十年、数百年、数千年,战乱和平交替而生、生死离别轮回往复,

弟子以沈公子两生重活之运,祈其与林少爷携手同行,安然受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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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堆事耽误完结,总算正文拖延完结了,后面会有沈三的番外,男女主婚后番外,愿意期待的可等。

短期内不再尝试这种冷题材,想表达的太多,写得很累很难很慢,哎,深沉意思太多会不适合这个言情模式吧,待更有笔力的一日会再写这个动荡的年代,希望下一次不再局限在小格局爱情里,哈哈

下一步工作:补番外+开新文,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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