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旗袍（5）（2/2）
噩梦来袭毫无规律可言，她不想一直依赖药物了。
……
今晚的入睡很顺利，卧室内很快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沈安茵睡熟了。
而事实真的这么顺利吗？
窗外刮过一阵寒风，关得严实的窗户本不该受影响，然而那窗上挂着的厚实磨毛窗帘却被吹了起来。跟着，黑暗的卧室里出现了一女人一猫。
“要叫醒她吗？”锐利的猫眼在黑暗中眨了眨，直接说的人话。
白牡丹的声音：“直接让她入梦。”这样快速又方便。
黑，无边的黑暗。似乎又被什么困住的沈安茵觉得这方式莫名的熟悉，她平静的等着光从黑暗中拨开一条缝并慢慢扩大，眼前的画面清晰起来——欧式宫廷风的大床上，被蕾丝被面半遮半掩住的一男一女正做着某种不和谐的事。
两人的样子因画面的调转而各自露出一个侧脸，女的是白牡丹、男的是廖承南。
果然。沈安茵扯扯嘴角，这是要给她还原案发现场啊。
男女情.事的画面变远，整个卧室的布局露出来。
这应该是白牡丹的私宅，从华丽的欧式妆台到白色雕花衣柜，随便一处都能找到属于一个爱打扮的年轻女人的痕迹。
此时的房间光影浮华，暗红绒毯上堆着两三个酒瓶子，床头柜上还摆着两只玻璃酒杯，一只空酒杯立着，一只装着残液的酒杯倒下，打湿了光滑的实木台面。
廖承南在一声闷哼中结束情.事，却在下一秒心脏抽搐，脸上连着脖颈都暴起青筋，极为扭曲。这样的痛苦持续了几秒，跟着在白牡丹惊恐又强做镇定的赤脚下床后，凝成了后来警察们见到其尸体时的那副猝死的惨状。
这还真是喝酒喝死的？沈安茵正心中疑问，一道诡异的女声解惑于她——
“廖二常年喝酒玩女人，没有节制，他的五脏承受不住酒精侵袭，不论是凑巧酒精中毒还是慢慢熬成肝病，终没有几年好活。呵，让他死在这么件漂亮的旗袍下，也算他运气。”
女人的声音似是白牡丹又不是，一时让沈安茵于梦中都不自觉的感到了寒冷。
跟着，画面重新归于黑暗。几秒后，伴着一阵熟悉的、属于歌舞厅的歌声乐器声，沈安茵面前的画面再次亮起来：她置身于百乐门中，还是曾经辉煌热闹的百乐门中。
舞台上，着装清凉的兔女郎们敬业的跳着爵士舞、卖弄笑脸与姿色。话筒架前的白牡丹正穿着沈安茵近来一直见到的那件褐色的香云纱旗袍，摇摆着腰臀，看似懒懒洋洋实则分外紧张的唱着《风月》。
此时白牡丹那张漂亮的脸很年轻，带着青涩的年轻。显然，这应该是几年前的画面。
跟着，俗套的情节出现，有醉酒的客人闹事。那不知是某个没文化的富商还是发国难财的土匪，瞧上了似乎初登台或是登台次数没两回的白牡丹，叫嚣着就要让人脱衣服伺候。
百乐门经理点头哈腰的笑脸作陪，对于这个有副好嗓子的白牡丹还是护着的。要做皮肉生意，也要等唱歌跳舞这正经工作完事儿再说。
然而酒后更大胆的客人可不这么想，几步窜上台拉了白牡丹的纤纤素手就要走人。
“闹什么闹，百乐门也是你闹的地方？！”
沈安茵听着略带中性的磁性嗓音，正觉得这不是才听过吗，便见一着马装的年轻女人…嗯，或者是少女出现于画面中。
她取下浅褐色的帆布鸭舌帽，露出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配合白净清秀的脸蛋，帅气又青春，一颦一笑都带着上流名媛的自信以及与其帅气打扮相符的干脆利落。
“黄小姐，扰您雅兴、扰您雅兴……”
沈安茵看着中年经理对这个马装少女弓腰赔不是、听着这个大有来头的黄姓称呼，很快了然，几秒后又带上震惊。
原来这市长千金与白牡丹相识，曾经还顺道帮过白牡丹啊？！
画面再变，这次伴随着唢呐的哀乐出现的是传统的中式灵堂，半漂浮着的黄雯看着棺材中的自己，无奈又茫然的笑了。
怎么一场马术意外就令她脑中积血，然后就转成昏迷不醒接着就死了呢？——属于黄雯的心声清晰的传进了沈安茵的耳中。
而此时画面被分割成两块，另一块由一片纯黑色再次变成白牡丹的私宅。
里头，华丽的大床上，白牡丹睁大着眼睛，一双漂亮的眼里面充斥着麻木与复杂。她承受着廖承南制造的碰.撞，那条开到极致的精致香云纱旗袍的边角记录着他的激动以及白牡丹的迷茫和无助。
怎么…怎么能是他呢？他…他可是黄小姐的未婚夫啊。
……
接下来的画面更加凌乱，有白牡丹在黄雯头七那夜迎接廖承南的格外热情和痛苦、有白牡丹被悄然绞杀的解脱一笑、也有黄雯面容慢慢改变成白牡丹模样的触目惊心，更有被富家小孩虐待致死的野猫于雨夜中悄然睁开了眼……
凌乱的画面交错停留又迅速闪过，沈安茵似乎看完了整个故事，俗套又令人无奈，跟着那一鬼一猫带来的震惊…让她觉得似乎又完全没参与过、没看懂过。
“白牡丹，黑猫是你，而白牡丹是黄雯，对吗？”她终是于渐渐聚拢的黑暗中寻求起那最终的答案。
“是的，你很聪明，沈公子。”黑猫一双眼在黑暗中亮的过分，而出口的却是“白牡丹”。
“……希望在另一个世界活成彼此的你们，与那些百乐门的姐妹一道，过得幸福。”沈安茵沉默片刻，面带笑意的祝福道。
“我替那些姐妹的孩子、我的孩子，谢谢你。”
沈安茵眼前只剩香云纱旗袍的褐色一角，跟着身体不由自主的抽离出来。
睁眼。
她的卧室，温暖无风，仍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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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写的没手感emmm 崩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