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2）

“知、知道。”

知道就好。

心松下来一点，李舒南目光有些冷地看她一眼，放下她那根本红都没红的手腕，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郭水水顿了顿，撇嘴跟上。

远远望见别墅内大门竟大开着，也不知道他着个什么急，不知道夏天蚊子最多啊！

走到内大门，入了客厅，李舒南脚步又忽然顿住，转头看向后头的她，唇边缓缓勾了抹笑意，带点逗弄的意味，轻问：“为什么？”

郭水水其实也不是太确定，仰头看着他，探问：“因为……他威胁到你颜值了？”

李舒南：“…………………”

郭水水感觉，李舒南像是明显被自己的话噎了一下，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复杂，有点像是看呆瓜一样的眼神。

李舒南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有些无力，有些挫败。

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在中国读书的那几年，他书桌里永远有情书零食小纸条，到后来的美国，更不乏热情性感的外国女生，毫不避讳地向他吐露爱意，但因为某些过往，他一向对女生这种生物不假辞色还来不及。

即使现在，对眼前的她动了心，但要让他对女生直接开口说出喜欢，根本不可能。

可茶几上散乱着她的零食，阳台上晾晒着她的裙子。

他以为这些已经足够。

她不也说，他是她不变的男神么？

这样想着，李舒南看着她，甚至怀疑这丫头在敷衍他。

男人眸光微敛，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但不知为何，郭水水觉得气氛莫名有些古怪。

客厅电视仍开着，不知何时已切换为一部韩剧，一时之间，各种思密达涌入耳朵里，郭水水心下正疑惑——不限韩令么？怎么还有韩剧成了漏网之鱼？

面前李舒南缓缓开口：“水水。”

名字是叠字就有这点好处——无论对方唤你的人是嫌恶、抓狂、狰狞，只要他不连名带姓地叫，那么一声“水水”，她都可以自行想象成是带着一丝宠溺的单字叠加的轻唤。

“……嗯？”所以连带她的回答都不自觉放柔了几分。

没有看她，他眸光盯着一处：“其实你做的煎蛋很难吃，里面一直有鸡蛋皮。”

郭水水：“……………”

一秒反应过来，郭水水大惊失色：“你要解雇我，老板？！”

李舒南：“……”

他终于忍不住转过头，直直望着她，眉心拧成川字：“你当我是什么？”

“衣食父母啊！”她眨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紧蹙的眉心，还不忘小声讨好补充着，“很伟大的那一种。”

李舒南：“…………”

郭水水说完那句，就见李舒南面色沉沉凝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神情古怪，好半天才一字一句地问：“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

“因为我是乔婕的朋友啊！”郭水水彻底懵，想都未想脱口答。

李舒南：“………………”

默了几秒，李舒南向她缓缓靠近，气势凌人逼过去，直逼得郭水水后背抵在门板，退无可退，才沉冷开口。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喜欢乔婕。”

眼睛紧盯着她，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压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郭水水心慌乱跳着，退无可退，她将脸不自在偏去一边，心里哆嗦抗议着：……不喜欢就不喜欢，你靠这么近干嘛？

郭水水忍着距离的不适，又听到他冷声补充：“从前不喜欢，以后更不会喜欢。”

这下，郭水水有些坐不住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就这么将自己的过去全盘否定，有点不太地道吧？

虽然郭水水也不知道，她那前男友论火车皮计的闺蜜有什么好捍卫的，但她还是偏过脸，忍不住小小声说了：“不喜欢她你十九岁要跟她结婚，难不成你父母逼你娶她？”

在郭水水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一次两次已经足够，她不该第三次提的。

第三次提到李舒南的父母后，她甚至看到了他眉宇之间凝结的戾气，时隔三年再现，竟让郭水水有些恍惚。

自她搬来这里，算起来他们拢共相处了没几天，她忙着找工作，他也忙，忙什么她不知道。虽然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却已经让她适应了较为温润的他，甚至都快忘记十九岁的那段曾经里，那个浑身散着严酷冷漠气息的青年了。

然而，这个当下，这漆黑宛如深渊般不见底的眼睛，猛然将她拉回到那段记忆。

是什么，能让他深邃的眼眸瞬间布满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