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副导演)（2/2）
黄导点头，道：“你也许听过我妻子的名字，她姓胡，叫胡嫦兮，在国内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江禹枫惊讶了，“您妻子是胡嫦兮？”
他的声音因为太惊讶而抬高了几分，黄导看了看四周，示意他小声点，道：“这事我可从来没跟人说过的。”
因为妻子不是圈内人，他也并不喜欢媒体们的注意力落在自己妻子身上，所以他从来没跟大众说过自己妻子是谁，也只有比较亲密的朋友，才知道他的妻子是国内外都很有名的中医“胡嫦兮”。
黄导回想起昨晚妻子小心翼翼触碰药材，那欢喜的表情，道：“我妻子在炮制药材上面，也算是小有作为，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药材拿来，让她帮你处理！”
“我当然愿意！”
江禹枫根本就没有犹豫，也用不着犹豫，那可是胡嫦兮啊，国内很有名的中医胡大夫啊，他原先想的只是找个普通的会炮制药材的专业人员，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
黄导说起自己的妻子，表情也是与有荣焉。
江禹枫看了他一眼，又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道：“既然这样，那这袋子里的东西您就带回去吧，就当提前支付了给胡老师的报酬。”
黄导想也没想的就摇头，道：“太贵重了。”
江禹枫认真的道：“我真没骗您，这些东西，在我家真的不算珍贵，而且这样好的药材，也应该交给能将它发挥出最大效用的人手里！我相信在胡老师手里，这些药材说不定能救下一些人的命了。”
黄导迟疑。
作为一名中医，他妻子的确很喜欢摆弄中药材，这些东西，妻子肯定很喜欢，只是……
“我拿钱跟你买吧！”他最终下了决定。
江禹枫看着他的表情，知道劝不动，如果自己再说，怕是黄导要生气了，因而便点头答应了，用了一个很实惠的价格，将这些药材卖给了黄导。
“这里边有一根何首乌，这个就算了，这可是小鱼儿特意送给黄导您的，说您的头发快秃了，该好好拯救一下了！”江禹枫玩笑着说道，语气充满了戏谑。
黄导：“……”
明明有一个名医妻子，自己却是个秃头，这样的心情，谁懂？
“肯定是你一天跟小鱼儿瞎叨叨，不然她一个小孩懂什么秃头？”他瞪了一眼江禹枫，冷哼了一声道：“小鱼儿可比你贴心多了！”
江禹枫觉得自己有些冤枉，他可没有一天跟他家小祖宗瞎叨叨，可惜他真的解释很显然不会有人相信，谁让江灵鱼只有“四五岁”呢？
“……对了，怎么没看见副导演？”他岔开话题，目光在剧组里扫了一眼，确定这两天都没看见熟悉的副导演，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
对方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黄导不知道缠着副导演女鬼的事情，道：“他说身体有些不舒服，请假去医院看病了……也是奇怪，请假的时候还说只请一天，没想到这一天两天，请完假就不回来了。”
“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
说做就做，黄导直接找到副导演的电话，给人打了过去。
副导演姓罗，叫罗家明，江禹枫对他并不太理解，只是在发现对方被女鬼缠住之后，特意去打听了一下这位副导演的背景。
说起来，副导演的人生也算是跌宕起伏了，他是农村出生，后来考上大学到了b市，在这里结婚生子，不过听说后来他妻子有了外遇，跟人跑了，家里便只剩他和女儿两个人，之后也没有再娶。
至于副导演的性格，之前就说过了，是典型的烂好人性格，只要是认识他的，对他的印象都是好性子、温吞无害，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像是会杀人的人。
要不是江禹枫亲眼看见了那两个女鬼缠在他身上，怕是也不会信。
江禹枫目光闪烁了一下，看着黄导给副导演打电话，好一会儿，那边似乎才有人接，里边传来副导演有些沙哑的声音，微微有些含糊不清。
“罗家明！你请假一天，这都快一周了，你怎么还没回来？”黄导质问。
电话里副导演声音有些虚弱的道：“导演，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短时间可能没办法回剧组了，您再找个副导演吧。”
黄导有些惊讶，皱眉有些关心的问：“你这会去医院，难道检查出什么问题了？家明，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说，我们好歹也合作那么多年了。”
罗家明忙解释，“没有，就是一些小毛病，但是医生说如果不好好休息，就会变成大毛病，所以我才想好好休息两天。黄导，实在是对不起，最近事情有点多，我忘了跟你说了，对不起……”
他连声道歉，原本有些生气的黄导是一点气都没有看了，反倒是有些担心他。
“我让你嫂子给你看看吧……”黄导说。
闻言，罗家明大惊，语速飞快的道：“不用了！”
这句“不用了”他说得又急又快，声音都忍不住抬高了，像是很害怕黄导他妻子真的会去给他看病一样。不过说完，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太大了，尴尬的笑了两声。
“不用了。”他说，“就是小毛病，好好养着就行。”
他都这么说了，黄导也不能强求，便道：“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帮的。”
罗家明含糊应了，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江禹枫看导演把手机收起来，状似关心的问：“导演，副导演怎么样了？”
黄导摸了摸自己有些光溜溜的脑袋，道：“他说没什么大事，但是需要好好休息，让我另外找个副导演……唉，我这暴脾气，再去哪里找这么一个好脾气的副导演和我配合啊？”
江禹枫忍不住看了黄导一眼，心里想着，黄导对自己倒是十分了解，他这暴脾气，跟个炸药似的，的确得找个脾气好一点的副导演。
“副导演有说他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江禹枫又似乎随口一问。
黄导道：“他没说，就是说小毛病，我说让他嫂子给他看一看也不答应，他就是太见外了。”
黄导转身去安排今天的拍摄工作了，他们的剧最近已经到尾声了，只剩最后几场戏了，等拍完就杀青结束了。
不过一部剧从开拍到杀青，再到上映，短的要一两年，多的四五年都不一定能上映了，现在只是完成了最关键的第一步。
最后这几场戏，黄导很看重，所以找副导演的事情得尽快。
江禹枫站在原地，思考副导演的身体是哪里出毛病了，不过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副导演的“病”，大概率是来源于他身上的厉鬼。
“……上次报警，警察也没查出什么东西来。”他喃喃。
在知道副导演可能杀了人之后，江禹枫当天就匿名报了警，称副导演杀人挖眼，只是可惜，警察们什么都没查出来，不过副导演那两天的心情不太好就是了。
江禹枫思索着，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江哥，你在想什么？”小姚看着他，问。
江禹枫若有所思的道：“我在想，副导演是生什么病了，竟然连工作都没办法了。”
“啥？”
旁边的剧组工作人员好奇的看过来。
这也不是不能说的，江禹枫便将副导演生病，不能工作，只能在家里休息的事情说了。不过没想到这位工作人员听完之后，竟是叹了口气，道：
“副导演也太倒霉了，妻子跟人私奔早死也就算了，现在自己还生病了。”都要居家休息了，那肯定不是什么小病吧。
江禹枫疑惑的“嗯”了一声，奇怪的看向说话的青年，问：“你说副导演的妻子私奔，早死了？他妻子不是只是跟人私奔跑了？我怎么没听说他妻子已经死了的消息？”
被询问的青年挠了挠头，表情有些犹豫，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
江禹枫放缓了声音，道：“如果很为难的话就算了，我只是单纯有些担心副导演而已。”
“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们那里的人都知道这事。”青年说，“其实副导演的妻子早就死了的，听说死状很惨的，被人分尸不说，好像还把她的眼睛给挖了……可能是因为妻子跟人私奔出走这种事情不太光彩，副导演从来没个人说过这消息，所以很多人都以为他妻子还活着了，只是和他离婚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他家是副导演的邻居，他这份工作还是副导演给他安排的了。
青年感叹道：“副导演那么好的一个人，脾气那么好，她妻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竟然还和人私奔，最后自己还死了，简直是得不偿失……”
青年还说了什么，江禹枫已经听不见了，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副导演妻子的眼睛被挖了这个讯息。
“你有副导演妻子的照片吗？”他突然认真的问。
青年啊了一声，道：“照片？没有吧……江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禹枫愣了一下，才意识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他目光闪烁了一下，笑道：“我就是有些好奇。”
闻言，青年哦了一声，道：“你是不是也想看看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长什么样子？不过我没有她的照片，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她长得挺漂亮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两家是邻居，他自然是见过副导演老婆的，不过那时候他也才五六岁了，现在都过去二十三年了，哪里还记得那么多啊。
虽然已经想到了，不过听到这个答案，江禹枫还是有些失望。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问：“那杀死副导演老婆的凶手找到了吗？”
青年却是摇头，道：“没有，不过大家都说凶手可能是奸夫，因为在副导演老婆被杀死之后，那个奸夫就失踪了，到现在警察们都没找到他的踪影了，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现在的科学技术这么发达，都没能把他找到。”
不，也许不是对方藏得好，而是对方已经死了，一个死了的人，不会再在人群中活动，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被找到呢？
江禹枫心中狂跳，为自己的这个猜测暗暗心惊。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除了那两个缠住副导演的那两个女鬼之外，还有一个人被副导演杀死了。
与此同时，在江禹枫为自己所知道的这些信息而心惊不已的时候，在b市朱雀区一个小区里的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年轻英俊的青年伸手敲了敲主卧室的门。
“爸，你没事吧？”青年问。
“我没事！”
卧室里传来有些发闷的声音，说：“你去上你的班吧，不用管我。”
青年，也就是副导演罗家明的儿子罗奇伟眼睛眨了一下，语气平静的道：“那我就去上班了。”
他没有说过多的关心的话，在罗家明说自己没事之后，便收拾东西去上班了。很显然，父子两人并不亲近，即便副导演生病了，罗奇伟也不怎么关心，他只是如往常一样上班，路上偶遇小区的人，礼貌的和他们打招呼。
“这孩子，越长大倒是越英俊了……”
小区里边稍微年长的长辈们忍不住感叹。
虽说是副导演的儿子，但是罗奇伟其实长得并不像父亲，罗家明的样貌要更加普通一些，不丑，但是就很平平无奇，但是罗奇伟不一样，他长得很英俊，有种秀气的英俊。
大家都说他长得像他妈，尤其是那双眼睛，生得格外的漂亮，仅仅只是看着人就让人们控制不住有种心动的感觉。
“还是像他妈……”
众人感叹。
……
咔嚓！
客厅的大门关上，从门缝里朝外看去的那双眼睛移开，主卧的大门打开，穿着长袖、裹着围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罗家明从里边走出来，他看了一眼罗奇伟离开的方向，眼中神色微微沉了沉。
“那孩子的眼睛，和他妈妈的眼睛真的是长得越来越像了。”
罗家明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阴沉——那双眼睛，真的是太漂亮了，可是这么漂亮的眼睛，为什么“有眼无珠”呢？
真想把那双眼睛挖下来，就像当初把他母亲的眼睛挖下来一样。
“嘶！”
突然，胸口那里传来一阵剧痛，罗家明伸手捂着胸口，忍受不住痛叫出声。
咔嚓！
他的肋骨那里，似乎传来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他惨叫出声，只觉得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紧紧的勒住他的上半身，像是要把他的身体勒得粉碎。
他看不见，就在他升起想要挖出罗奇伟双眼的那一瞬间，缠在他身上的那个女鬼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一瞬间狂怒了起来，周身鬼气翻涌，宛若长蛇一样柔软的身体更紧的勒住他的身体。
咔嚓！
又是一道骨头断裂的声音，副导演的身体摔倒在地上，他捂住胸口的位置，只觉得心口剧痛，不仅仅是骨头断裂的剧痛，还有一股更加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什么利刃插入他的胸口那里，要将他心口的肉给剜出来一样。
副导演颤抖着手将衣裳解开，等他将上衣脱去，露出上半身，胸口的情形也出现在了他的眼中，他的双眼和一双他十分熟悉的眼睛对上。
潋滟多情，波光流转，仅仅只是一双眼睛，你却能看到一种诱人的妩媚，似是欲语还休。
而这么漂亮的一双眼，此时便长在副导演心口的地方。